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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陈双躺在床上,听着对面正屋里母亲和五姨叽叽咕咕说了一宿的话,欣慰之余,陈双要想想怎么把陈家的这笔账给算算清楚。/p
想起在岭南遇到宋德凯的场景,陈双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不知道为什么,陈双感觉不管是做他的妹妹也好,未婚妻也罢,那种感觉都只增不减。/p
这几天,陈秀兰也有人说话了,不管走打哪儿都带着秀芳,临时没有多少衣裳,倒是把自己不舍得穿的衣裳给秀芬,整个人感情从早忙到晚。/p
至于陈思,慢慢的也喜欢上了杏花村,至少有几个熊孩子能一起玩,只是,有些孩子要上学,陈思就在家闷得慌,要么跟着陈秀芳走走转转,要么就跟着继宗到地里玩。/p
人家在干活,他在地头儿乖乖的玩尿泥,有时候,还跟着拔草。/p
门口砍下来的杨树倒是没浪费,拿去木匠那儿给做了能做的家具,又定制了几张木床,刚好这个季节也有芦苇也八九成熟了,让继宗割了一些回来,碾压成穗,编了几床苇席。/p
用陈秀兰的话说,早晚得住新房,所以有空就慢慢置办着。/p
眼瞅着,陈秀芳也渐渐平静,这不,正在忙着给芦苇去皮呢,陈双想着,该是时候把陈老太太家里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算算了。/p
看她那模样,陈双的脚步慢了下来:"呦,陈老太太,您身体最近可好?咋这都快半夜了来我家?这可误了饭点儿呢!"/p
陈老太这时候才发现屋里乌漆墨黑的,连个灯都没有,那小妮子竟然从外头刚回来,难道,屋里没人?/p
"把门打开,俺有话说!"/p
陈老太太气的有点站不稳,陈秀花一直扶着她,就怕老太太突然给气死了,到时候地契在哪儿都不知道,什么都白瞎了。/p
陈双也不多说什么,掏出钥匙开了门,拉了一下灯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p
陈老太太脸色青灰的走进来,还差点被门槛给绊了一脚,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左顾右盼。/p
她想起陈双说的那句话,她要把老五老六找回来,她倒要看看屋里藏着的是不是老五和老六,要不然,那丫头片子就是贿赂了公家到她家里去抓瞎了,要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她只要一口咬定没那会儿事儿就行。/p
她还真没看出来,这死丫头竟然敢打空山杖,好一个心机婊子。/p
这里里外外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家里乱七八糟的,衣柜也空了,根本就像是好几天没住人的模样。/p
关键是,她没有找到其他人。/p
这下,陈老太太放心了,眯着眼睛拄着拐杖招呼绣花给她挪个凳子来,陈秀花照做。/p
陈老太太往那一坐,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年纪:/p
"陈双,你还敢耍鬼点子?"/p
"不是陈老太太,您这是倒腾啥呢?"陈双答非所问。/p
"你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学着有钱人贿赂公家,还真是跟脚跟的强!"/p
"那可真是过奖了!"陈双现在心情大好,特别是看见她一进屋时那灰白的脸色。/p
此话一出,陈老太太憋了一口气,可是回头想想,这丫头每次跟她说话都是故意的,故意想气死她这把老骨头,气死人又不偿命,那她算盘可打错了,她还就不生气,偏不生气。/p
"你以为有们母女能有几个钱?想贿赂公家?哼……"说着,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哼了一声。/p
说真的,陈双咋就觉得怎么无恶不作的老太婆都这把岁数了,怎么一下没摔死?还那么中气十足?/p
"我可没贿赂,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来陈老太太以前是长干啊!怪不得,底下六个闺女,没一个带把的,还真是老天有眼,就让你们陈家断子绝孙!"/p
"陈双,你咋说话呢?"陈秀花这回是真看不下去了,没想到陈双小小年纪说话这么毒辣,这话简直就是戳她母亲的脊梁骨。/p
"秀花姨,我是看在我母亲的份儿上,见面都叫一声姨,你自己就是个女人,还跟着老太婆在这里看不起女人,我要是你,绝对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就为了拿到地契,伺候这个老太婆!"/p
此话一出,娘俩气的没有一个说出话来的,眼瞅着陈老太胸口起伏,陈秀花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还得帮老太太捋顺了气儿。/p
"气死我了……气死了我,秀兰呢?叫秀兰给我过来,俺要问问她,咋教的闺女?"/p
老太太真的是险些给气死了。/p
钱宝才在一旁也懒得说话,陈双说的话也无非说到了他的心里头,就因为地契,他入赘倒不说,花钱建房什么的,还得对老太太百依百顺,这也都不说了。/p
自己的婆娘不争气,也生不出孩子来,这么多年,难道他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p
干脆也不管了,出门在门口抽烟去了。/p
"你当年是怎么对我妈的,我妈就是怎么教我的,这叫传统手艺,不能丢!"/p
陈双一字一句的说道,心里却想起了五岁那年被赶出门,那时候,母亲的身上已经被潘大明给打的遍体鳞伤。/p
就因为外头的闲言碎语,娘可以连闺女都不要,不……不是因为闲言碎语,她是在包庇陈秀荷跟姐夫滚一起去的臭名。/p
反正当时陈秀兰已经和潘大明散伙了,还没生出个带把的,赶走就赶走,宁愿毁了陈秀兰一辈子的名声,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