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没打算保护谁,也从未向上帝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发过誓要当个救世主。他不逃跑,因为留给血猎的路从来不止一条。
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那把微型□□。和战时的军人一样,为了不给同胞带来更多烦恼,血猎们都会给自己留下一颗光荣弹。这颗子弹最终只能进他们自己的脑子,宿主的脑组织一旦损坏,病毒便无法继续存活。
刚把枪在手里拿稳,w的声音突然像声闷雷一样砸在他脑门上。
“臭小子,你背后!”
一回头就对上两只巨大的,已经像死鱼那样泛白的眼睛。它们离得那样近,近得甚至来不及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只来得及准备好在脖子或是肩膀上挨上一口,然后被撕下一大块皮肉来,接着他大概就能找到机会给自己一枪了。
但显然他低估了上帝捏造人们命运的能力。
他眼前那张脸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缓缓挤压在了一起,t,然后飞向空中。
及时弯下腰,不然会有更多令人反胃的液体溅到他的夜视镜上。但是他刚才已经看清楚救了自己一命的事物是什么了,他条件反射般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可当他扯下夜视镜抬起头的时候还是笑出了声。
按理说,任何地方的瞎子都不该会挥舞着盲杖打爆吸血鬼的头。
在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或者说,他只是移动得实在太快了。看到那个总是咧着嘴笑的神父此时正穿梭在一大群吸血怪物中间,一个模糊的影子时隐时现,长长的衣摆随着每一次躲闪或是进攻上下飞舞——就像鸟儿的翅膀那样。上一秒盲杖刚敲打在一头吸血鬼的后脑,下一秒它的主人便以它为支撑腾空而起,将围拢在身侧的敌人踹到几米开外。
这个人真的瞎了吗。又产生了怀疑。
“小心点!”他听见自己大声喊道。
“我忙着呢!”对方用同样的语气回答。
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几乎大半个教堂的神父都在这。他看见两枚银制十字飞镖贴着一个血猎的脑袋飞过,然后毫厘不差地没入那头半天没被子弹击中的怪物前额。一名神父拉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年轻血猎起来,顺便抬起□□给了右手边那头打算发动偷袭的吸血鬼一箭。
转眼间空地上黑压压的吸血鬼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而挽回战局的那群神职人员似乎就像踩死几只蚂蚁一样轻松自如——他们甚至没开一枪。
又把头转回的方向,暗自感叹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盲眼神父效率居然比任何人都高。地上是散落各处的吸血鬼尸体,看起来多数都被击碎了头盖骨。把两只手按在竖起的盲杖上,正背对着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很快就看到他背后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嘿,注意你脚底下。”他叫道,但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是他又叫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直到没死透的吸血鬼从地上提起碎了一半的脑袋,慌了。
“!你脚底下!”
神父终于回过头,但是显然只听清了前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