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从没对余潇强硬过,这是第一次。
余潇的步子停下来,方淮声音不再跟平时一样温和,而是斩钉截铁道:“我要你仔细考虑清楚,是呆在这里与世无争,还是出去做一个人上人!”
他一双眼睛虽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神采,清亮得能倒出人影,说出的话语却掷地有声。让余潇停下了脚步。
方淮的眉头蹙着,凛然的脸色下,有一点恨铁不成钢,又有一点无奈。攥着余潇的手腕,深呼吸一口气道:“当然,无论你选哪一个,师兄都会帮你。但你必须想清楚。”
余潇站在那里许久。久得月枯真人微微一叹,有点可惜这么一个好材料,却甘心自我封闭在这孤峰上,但他还是对方淮道:“方小友,既然这样……”
余潇却转过身,看着方淮道:“师兄要我去,我就去了。”
方淮蹙眉道:“不是我要你去你才去……”
“去和留下,对我来说都一样。”余潇把桃树枝扣在手里,走回到方淮身边,“那么走吧。”
他的手搭上方淮的肩膀,偏过头,以略显亲昵的姿态在他耳边道:“我也想看看,师兄会怎么帮我。”
这是临近傍晚,鉴道大会场内一隅,来自各门派的剑修弟子正在进行剑道比试。
剑道比试是不比拼修为的,纯粹只是剑招的比划,以谁的剑招更j-i,ng妙、谁先点中对方要害来定胜负。
众多剑道比试中,有一个比武台旁围聚的人最多,倒不是因为台上比试的人是场中最厉害的剑修弟子,而是比试的双方,都是美丽的女孩子。
两名女弟子相貌都美,但真要说,还是右边的峨眉弟子容色更甚一筹。台下观众大多是男弟子,也有几个女弟子窃窃私语,说话难免带了点酸味。
“听说是峨眉的九代弟子,姑苏林家的嫡女,叫什么林想想。”
“瞧她拿剑的姿势,哪像是使剑,分明是在绣花。”
几个女弟子笑起来,其中一个又道:“你们别说,人家的剑又不是拿来比试,是来舞给人看的,就是要绣花才美呢!”
她说的这话就有点太酸了。峨眉剑法中的剑招本身就姿态优美,林想想手持一柄细长的软剑,衣袂翻飞,赏心悦目之余,一招一式都十分严谨,一看就知道是苦练过的。
起码台下许多男弟子,都对其赞叹有加,又为其美貌倾倒。
可惜林想想虽然剑招没什么错漏,但终究还是差了对面一截,输给了那位昆仑弟子。
她自认已经尽力,收起软剑,与对方见过礼,便从台上下来了。已经快傍晚,这是她今天最后一场比试了。
女伴在台下等着她,林想想接过帕子来拭汗,又有许多青年弟子忍不住过来搭讪,她应付了几位,便和女伴快步走开,一心只想回自己的住处。
走过几个比武台,忽然几个弟子快步走过,都笑说:“快走,有好戏看了!”
女伴不禁好奇,便笑问道:“什么好戏,今天不是都快比完了吗?”
那些弟子一见林想想的容貌,都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道:“啊,是太白宫有一个剑修半路被加进来,方才已经连挑了好几名弟子,连昆仑派的卢壬都败了。”
昆仑的剑修弟子向来在剑道比试中出尽风头,而卢壬则是昆仑这次来参加鉴道大会的弟子中十分出色的一个,比试进行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天,除了输给过两个同门之外,再无败绩。
而现在居然输给了太白宫的人。
林想想和女伴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兴趣。
“那么,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第22章 鉴道大会(三)
方淮站在比武台下,对身边的摧心堂主事道:“余师弟天资过人,在三叠峰上十三年,从未停止过修炼,若能在鉴道大会上脱颖而出,也算是为太白宫长了脸。”
摧心堂主事脸色有些难看,可是昆仑的秋水君和月枯真人同样站在一旁,他当然不能张口跟本门的人斗嘴。
月枯真人和秋水君并肩站着,笑着问好友道:“怎么样?这小子的资质就是放到我昆仑来,也算个宝贝了。”
秋水君道:“你说他才入太白宫二十年不到?”
月枯真人道:“是呢。”
秋水君点了点头道:“我不如他。”
月枯真人笑着回头对摧心堂主事道:“贵派有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可喜可贺。若不是我闲极无聊,到三叠峰一代闲游,还未必能碰上这样的好材料呢。”
主事笑得勉强道:“余潇因犯了些错,因此在三叠峰禁足有十余年了。”
月枯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没有前人指点,光靠自己在峰顶上修炼到这个地步,不简单,不简单。”说得主事的笑愈发维持不住了。
秋水君也瞥了他一眼,显然觉得他这么大肆夸奖人家门派的弟子,有点一惊一乍的,却见月枯真人朝方淮笑道:“方小友,你这师弟当真了不得。”其实是受了方淮的嘱托,特意在太白宫的人面前夸赞余潇,让他顺顺利利地继续参加鉴道大会。
果然月枯真人继续道:“恕在下一颗爱才之心,不如就让这余小兄弟继续比试下去吧。我很想看看,我们昆仑的弟子,能败几个在他手下。”
主事道:“这……恐怕还要请示掌门。”
月枯真人笑道:“那就让秋水君去和掌门真人请示吧,太白与昆仑同出一脉,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