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唇角勾起,说:“姑娘美又如何?我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西然,明日代我向一龄他们致歉。”
陈西然心中的天枰开始摇摆。
一方面,他向往青楼已久,但以前总是被父亲管着,只能过过嘴瘾。
另一方面,则是此次好不容易考完县试,又有朋友邀约,他很想半推半就的从了。
可黎锦若是不去的话,他在县城tōu_huān的事情若是传到父亲耳中,父亲肯定会质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同窗都去了?’,那时候他无从辩解,估计要家法伺候!
陈西然捂着脑袋,说:“既然阿锦不打算去,那我也不去了,我爹说等我考中秀才就给我说亲……反正我也不在乎多等一年。”
黎锦拍拍陈西然的肩膀,别看这人总是把去青楼挂在嘴边,其实最多就是在青楼门前惆怅的瞅瞅。
他爹是个暴脾气,在这方面对陈西然管的又严格,陈西然还真的没这胆子。
翌日,在点名的时候,又筛下去数十人,剩下的许多人眸中也带着苦涩。
今年加试算学,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居然都不知道,昨儿个回去通宵达旦临时抱佛脚,今日站在这儿被冷风一吹,背过的所有东西都忘光了。
最后能不能考过,只能看命了。
黎锦起初以为第五场考试也就是在八股文和作赋之后,多加一题算术。
但当他看到试题的时候,简直无比诧异。
此次三道题全都是算术,完全没有可以浑水摸鱼的作赋!
考场上当即有人频频倒吸气,看样子怕是要昏厥过去了。
可试题是县官和儒教学的人定的,没人能去驳斥他们。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试题的一瞬间,居然直接昏了过去。
黎锦其实挺能理解他的心情,好不容易考过了前四场,本以为第五场也能顺利通过,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加试了算学。
此前那么多年的汗水又全部白费,而他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来考下一次……
一时心态崩了,直接晕倒。
衙役很快就下来,掐人中,灌热汤。老者缓缓转醒,却还是咬牙要坚持完这一场考试。
能不能考过先另说,但若是直接弃考,怕是会后悔终生。
黎锦这边抄题之后,起草演算。他对算术的过程了然于心,但古代答算学题,基本上没有公式,全都是靠语言描述。
黎锦确认答案无误,还得重新思考组织语言,这才把答卷誊上去。
数学到底是他的强项,在中午发热汤之前,黎锦就搁下笔。
巡考来收了卷子,见时间还早,索性直接让他在旁边的空房休息。提前放人是不可能的,除了弃考的人,其他人都得在本场考试结束后,一起‘放排’。
县官坐在最前方办案,余光扫到黎锦,对他的气质和容貌倒是颇有赞赏。
再加上黎锦提前交卷,巡考手上拿着他的卷子上写的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县官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人几眼。
再一次熬到天黑,黎锦跟着人群往外走。
陈西然从小就没被短过吃食,这几日中午却只能吃热汤泡馒头,还不能如厕。再加上黎锦直接说了他不会去青楼,陈西然这会儿也淡了享乐的念头,只想着回客栈好好泡个热水澡,驱散一身寒气。
在县衙门口,黄一龄眉飞色舞。
“真是多谢阿锦和陈兄的书!此次第一题完全就是书上内容的变形,虽然第三题我没算出来,但我想此次考的不会太差。”
他说的‘不会太差’,大概就是自己县试可以过的意思了。
黎锦说道:“恭喜。”
黄一龄又拉着他对了第一题的答案,听到黎锦跟他的结果一样,整个人更高兴了。
但第二题他们五个得到了五种答案……
最后还是许子帆说:“一龄,别这么热衷于对答案,此前你还说要去青楼,再不去就晚了。”
黎锦和陈西然以考完试太疲惫为由,婉拒了他们同去青楼的邀请。
几人在县衙门口分别,又约了明日去酒肆喝酒。
这次黎锦答应了,毕竟是集体的活动,他完全不参加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