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师尊,弟子选择的路没有错,错的只是弟子而已!”袁术摇了摇头,抬起头来正色的看着南华真人,“当初王德玉招降韩暹、李乐等人,朝野上下并无反对之意。
若非韩暹及李乐二人为曹操所惑,二人的结局注定会如胡才一般身居高位,坐享荣华富贵。或者也会如早期投降的黄巾将领徐石、龚都、刘辟等人一样领兵在外,镇守一方。
所以,弟子以为弟子选择的道路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弟子一人而
已。弟子做不到王德玉那般的大巧无功,弟子与他相比,他的身上显然更具有天然的亲和力和人格魅力。
他不用担心麾下的黄巾将士和门阀高第会陷入不合,甚至因此分崩离析。而弟子却没有办法,早前何仪、何曼投靠于我,白波帅杨奉和黑山军张燕与我有盟约,却不想恰好激起了纪灵、阎象以及雷薄等人的反对。”
南华真人捋了捋颔下长须:“所以,你为了息事宁人,只好以高官厚禄大封群臣,将他们凝聚在自己的麾下。而你自己仅为朝廷后将军,他们的胃口你根本就喂不饱,于是你才选择了早日举起自己的大旗,登基称帝?”
“正是如此!”袁术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当然,也不仅仅如此,其中还有两点原因也促使弟子不得不仓促行事!”
南华真人瞥了袁术一眼:“你说说看!”
“是,师尊请容弟子回禀!”袁术朝南华真人拱了拱手,起身走到案桌后,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天下大势以变,王德玉先是入主雒阳,接着剑指长安,再到后来兵克南阳,如今已拥有两州一郡,其势力之大,不在弟子之下。
袁本初那个庶子同样将韩馥赶得如丧家之犬一般,自己一人独掌了整个冀州。旬月前,那个庶子又南渡黄河,将陈留郡王控入了自己魔掌,挟‘天子’以令诸侯,威望愈发隆盛。
而曹孟德、孙文台之辈却皆是连克数郡,兵力和财力亦同样不可小觑。曹孟德暂且不说,那孙文台虽然名为弟子麾下,但其心思多有不臣一望便知。弟子如果不再奋力一搏,只怕将来也将被湮灭在这群起的诸侯之中了。”
“还有吗?”
“当然还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袁术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南华真人身边,“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昔日陈留郡王在吕布和张邈等人手中,其二人兵力不足,地域不广,所以那陈留郡王在兖州之时不过是庙里的菩萨摆设而已。
但是,如今陈留郡王北上成为那庶子手中的棋子,那庶子有怎会轻易放弃棋子的作用呢?届时,只要他敢打出陈留郡王的旗号,王德玉必将与他翻脸,中原也必然会重新陷入纷纷的战火之中。
而今这天下,除了王德玉和那庶子两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与弟子抗衡缨锋,就算孙文台和曹孟德也不能。因此弟子虽然还没有准备好,却也只能趁此时二者尚未分出胜负之时壮大自己。
否则,将来一旦他们决出胜负,必然将有一方灰飞烟灭,同样也有一方独大。到时候,只要他们中那胜者重新举起朝廷的大旗,只怕弟子就再也无还手之力了!”
南华真人拍了拍袁术的肩膀,轻叹一口气:“但是,昆仑,你可知道,你走的这条路极为不安稳,风险亦极高?”
“弟子知道,但弟子不悔!”袁术苦涩一笑,坚定的看着南华真人,腰中的长剑出鞘劈在地上,“此生早已奉给大道,为大道而亡又有何惧?此生自断天休问,独倚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