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身亡后,我找到了彦达缚和罗,并向当地衙们报了案。但是很可惜,此时的大汉王朝已经没落,地方上的官员和衙们小吏大多数已经成为了天下的蛀虫。
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当时我们遵循师尊的教诲,一心向佛,慈悲为怀,哪里来得钱财予那些衙们的滑吏和狗官?再加上我当时年纪尚幼,官员们更不可能因握一个十岁小孩之言而大动干戈。”
“后来呢?”
崔十娘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略略缓解了一下情绪,苦涩一笑:“哪里有什么后来?第二日天黑的时候,衙门里一名捕役在贼曹掾的授意下终于接了我们的状纸。
我们大为振奋,以为报仇之日指日可待。可惜,又等了三五天,我们依旧没有等到我千机堂立案,反而等到了那个捕役和他身后的贼曹掾身亡的消息。
于是,罗便夜潜那捕役和贼曹掾家中翻阅其手中的线索,才发现原来我们的仇人姓王名断。而此案之所以在豫州能够压下来,还令打算帮助我们的贼曹掾身亡的原因,则是因为另一个人!”
“谁?”
“昆仑!”
“昆仑又是谁?”
崔十娘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惘:“罗和彦达缚等人查了约莫一个多月,都没有查到此人是谁,甚至就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唯一知道的便是,此人乃是朝中重要的官员,而且与太平道牵扯极深!”
“所以,罗才更名唐客加入了太平道,就是为了找出昆仑?”
“正是如此!不过唐客之名,他在学习医术的时候已曾用过。”
王黎眉角一挑:“崔姑娘,你说的这些本将军也感同身受,但本将军不明白的是既然你等身具佛法,那他为何却要下毒灾民?难道这就是他所传承的佛法?”
崔十娘苦涩的看着王黎,摇了摇头:“当初师尊亡故后,小师妹又走丢,天部仅余下我一人,我等为报师仇便脱离了佛教,创立了以报师门血仇为宗旨的毗门教。
因而彦达缚远赴关外寻求援助,我留在京中打听朝中官员,罗则成为了太平道中的重要骨干。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罗的性情偏执如斯,杀心也如此之重,竟然连整个大汉朝和太平道一起恨上了!”
原来如此!
王黎心中一顿,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顿时豁然开朗。
比如红枫渡奇案之时,那些兵器的转运明明可以暗度陈仓,唐周为何要留下那么多的破绽?比如唐周为什么要背叛太平道,然后假死重新潜回中原?
“哼,仅仅一句偏执如斯,杀心甚重,难道就能弥补罗当年在中原造下的无数杀戮吗?”王黎冷哼一声,崔十娘却已经将酒杯举起,遥遥敬道:“所以,崔某想与将军做个赌局,将军可愿意!”
“什么赌局?”
“异日将军若能够君临天下,崔某希望将军能够帮我找出当年的仇人,崔某不但亲自将小师妹交于将军之手,而且崔某、罗以及彦达缚也愿听凭将军处置!”
“若是王某异日没有取得天下呢?”
“无妨,只要将军有心,崔某依旧会按照今日赌局行事!”
“还有,当日红枫渡青壮年中毒以及雒阳天牢唐周金蝉脱壳一事,何解?”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我同盟后,崔某定当悉数相告!”
“好!既然此赌局稳赚不赔,王某接下便是!”王黎一声大喝,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