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把闽浙精锐调到了延平府,做出了姿态给清廷看,而开战也是选择进攻金门、平潭等沿海岛屿,但也是做做样子,岳乐很清楚,自己所在的东路根本不是主力,无论怎么打都决定不了战局,而且他也没有能力真的能攻入广东境内。
一直到永历十一年的十一月,合众国陆军海军在漳州和福州两个战略方向全面发动进攻的时候,岳乐和清廷才是真正反映过来。
只不过,与漳州府的陆军打的风生水起相比,陆战队在闽江口一直处于暗中行事状态,原因其实很简单,陆战队登陆本身就是这个时代最复杂的军事行动,而从兵力上来讲,劣势较大的陆战队最好是在陆军吸引福建清军主力之后奇袭闽江,而不是主动凑上去硬碰硬。
鼓山脚下。
半夜时分,阿夏被一阵阵的敲门声惊醒,睡在身边的妻子瑟瑟发抖的抱住他,不敢言语,阿夏擎着身子侧耳倾听,只听院门外不断传来:“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当家的,你快躲地窖里去吧。”阿夏的妻子小声说道。
阿夏说:“不行,我躲了,你咋办?”
“我怀着孩子,那群天杀的还能抓我去干活不成,快躲了吧。”妻子肯定的说道。
阿夏穿上衣服,正准备往地窖走,忽然停下脚步:“你听那声音,是不是星仔的声音?”
阿夏的妻子吓了一条,躲在阿夏身后,说道:“当家的,不会是星仔的魂飘回来了吧,你不是说是他让你跳江逃跑的,他回来找你干什么,莫不是你诓骗我,是你害了他,他回来找你赔命了。”
“臭娘们你瞎说什么呢,我哪里能害他?”阿夏拧着头说道,这个时候院门外声音没了,但一个突兀的声音却从二人背后传来:“阿夏哥,嫂嫂,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这么久不开门?”
二人回头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登时吓的跳了起来,阿夏挡住妻子,问:“你是人,是鬼?”
星仔呵呵一笑:“我是人啊,是我啊,阿夏哥,你怎么了?”
阿夏壮胆凑过去,摸了摸星仔的脸,感觉是热乎的,才是稍稍放心下来,阿夏长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你。”
星仔拉着阿夏出了房门,打开柴门,从门口提进屋几个口袋,阿夏的妻子已经点了灯,借着灯火,星仔把口袋打开,露出白花花的米,盐巴和红糖,另外还有一整个猪头,星仔说:“这些都是给嫂嫂的,吃的好了,管饱生个大胖小子。”
“你从哪里弄这些来?”阿夏问道。
星仔笑呵呵把那日遇到东番兵,后又参与挖木桩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阿夏不无羡慕的说道:“早知道是东番那边的人,我也就不跳江了,你不知道,这段时日,我提心吊胆的,又总是过兵,吓死了。”
阿夏的妻子捅开灶台,烧了开水来,给二人各自泡了一碗糖水,说道:“星仔,你在东番那边还能说上话不,替你哥哥也说说,不如咱一起出海投了东番去的好,哎,这段时日,又是过兵,又是抓壮丁,活不下去了。”
阿夏道:“你可能不知道,东番从广东那边打过来了,说是好几万人,现在到处都是兵呀。”
星仔笑嘻嘻的说道:“依着我看,过不了几日东番也得顺着闽江打上来,要不,他找人挖木桩作甚,我们在江口,每天趁夜挖木桩,估摸着是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呢。”
“上次你与愚愚呆呆的,放不下你老娘,这次你老娘死了,就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东番人再打来,咱能跟着出海了吧。”阿夏的妻子抱怨说道,其实上一次福建大乱,他们就筹划着出海谋生,可阿夏老娘死活不走,如今就剩下这两口子了,没了阻碍。
“你个娘们懂什么,出了海,去了不熟悉的地方,哪里不是要用钱的,你手里有多少银子,去了南洋饿死咋办?”阿夏斥责道。
“那你也跟着星仔去江口挖桩子,不就有钱了嘛,星仔你说对不对。”
星仔笑了笑,知道这两口子吵闹惯了,也不是真闹,连忙说:“这桩子基本上挖完了,东番那边也不要人了,阿夏哥去了也是赚不到钱,我这次来,是请哥哥帮忙的,闽安镇那几道横江铁锁,咱哥两摸的最清楚了,东番人说了,能搞掉一条,给五百两呢,我想着,咱哥两若是配合,应当差不多。”
对付这等横江铁锁,最好的法子是占了收放铁锁的绞盘,怎么放的就怎么收,可经过两广会战,满清在闽安镇前明城寨的基础上,修筑了棱堡和炮台,就连陆战队都担心一时打不下,坏了突袭福州城的计划,因此还是准备雇佣水鬼去切割,陆战队给水鬼准备了上好的钢锯,让水鬼潜水切割,直接让大船突入闽江。
阿夏拿过星仔出示的钢锯,在灯火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不是哥哥说丧气话,这钢锯再锋利也是无用,星仔,你不是是不知道闽安镇那边的航道,只有不到二百丈宽,航道又深又窄,那江水太急,咱们水性再好,一个猛子扎下去,怕是也没有把握能上来,那还不时出现漩涡,太危险了。”
星仔收起钢锯,笑道:“哥哥不愿意,那我不勉强了,我再去寻别人吧,阿夏哥,方才我给你说的你莫要往外传,这几日时局乱,不行就带上这些吃食去山里躲躲。”
说着,星仔就要告辞,阿夏拉住星仔说道:“你这急脾气,怎么说走就走,没有我,你死的更快,坐下,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