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名掷弹兵把刺刀刺入了他的后背,雪亮的刺刀透胸而出,却是卡在肋骨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那士兵索性扔掉枪,耿继茂颓然坐在了银堆上,燧发枪支撑柱他的尸体,脑袋渐渐歪了.......。
平藩藩主尚可喜站在新城镇海楼上,亲眼目睹了旧城的陷落,火焰从新城出现,浓烟在旧城升腾,枪声、炮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城内宛若地狱,在尚可喜的视野里,陆军士兵清理了街道,让城中的百姓撤离到城外的军营,而新的生力军补充进城,手持新下发的火药武器,清扫下一刻街区,广州城就好比一块大饼,被盟军一口一口的吃下,盟军吃的从容不迫,吃的秩序井然。
尚可喜胸口淤结了一口闷气,行伍三十多年的他见惯了太多的生死杀戮,但这一刻,他仍然有些后悔,在进入广州城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活着走下战场。广州的富饶与繁华让他有了颐养天年的心思,但现在,一切都是泡影了。
结束他美梦的这支军队就在眼前,晋藩兵的凶恶,琼藩兵的贪婪是他所熟悉的,唯一不熟悉的是那些穿着鲜亮军服的陆军士兵,他们进退有度,阵型严整,使用自己所不认识的武器进攻,他们的战术简单而实用,甚至有些呆板,但每个机械的动作都有着巨大的实用性,这哪里是在打仗,简直像老农在收割庄稼,可怜的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汉藩兵就是那些被收割的‘庄稼’。
“来人,披甲!”尚可喜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高声喝道。
华丽的甲胄披挂在了尚可喜的身上,那只系好扣子的手轻轻拍去了盔甲肩部灰尘,尚可喜这才注意到了不对,扭头一看,为他披甲的不是藩下亲兵,而是他的妻子,而在身后,他子侄已经披挂完毕,面色各异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有恐惧,有期许,更多的则是疯狂。
“诸位,请随本王出战。”尚可喜高亢的声音响起。
一众煊喧嚣之后,尚氏一门的子侄冲出殿外,尚家的女眷则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看到自己的妻子脸贴地面,泪湿地砖,尚可喜问道:“你不祝本王凯旋吗?”
“祝王爷凯旋而归!”女眷们带着哭腔喊道,尚妻却不曾言语。
尚可喜看了她一眼,走出了殿门,尚妻忽然抬头,高声喊道:“王爷,下辈子莫要再造杀业了........。”
门外的尚可喜听到了脑袋撞击柱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下脚步,咬牙冲到了最前面。
在镇海楼,爆发了最凶狠的厮杀,三汉藩是满清序列中最狠最毒的三条野狗,盟军上下都是与其有血海深仇,各部士兵发了疯似的冲击镇海楼,拼尽全力的砍杀,一直要把尚家的男丁杀光为止。
六月的最后一天,李明勋顶着南国的烈日进了广州城,这座城市里充斥这腐臭的味道,俘虏们从废墟中拖拽出残缺的尸体,驱赶了尸堆旁那些野狗和乌鸦,然后烧成灰烬,在李定国的陪同下,李明勋走进了靖南王府,这里到处是尸体,耿继茂坐在大院之中,身边堆满了各类金银珠宝,他披头散发,手里还握持着一把珠串,上面沾染了血,此刻是耿继茂的血,而三年前,则是原主人的血,耿继茂的眼珠瞪的巨大,胸口还有一把卡死的刺刀,死不瞑目。
“把尚可喜和耿继茂的尸体全都送到城外去,与那些死了鞑官鞑将一起挂在旗杆上示众。”李定国选择了一个古典式的处置方式,李明勋对此并无异议。
“义兄,这里味道太冲了,你且先去平南王府下榻,休息两日,待定国收拾干净城内,你再行主持工作吧。”李定国说道。
李明勋道:“也好,也好!”
李明勋走出了靖南王府,走着走着,却是感觉到了后背一阵阴冷,他回头一看,见一群四五个孩子正用恶毒狠辣的眼神盯着自己,其中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十岁年月,李明勋见他穿着华丽,气度不凡,问道:“你为何这般看我?”
“你便是东番贼酋李明勋吗?”那孩子高声问道。
李明勋道:“我便是。”
“我听说,按照你们东番的规矩,藩王之子,只要不足十四岁,也可免死罪?”那孩子问道。
李明勋轻轻点头:“不错,这便是我国律法,便是十恶不赦之人,也不株连,更不会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平、靖二藩,犯有叛逆、屠杀等重罪,便是十恶不赦,然只诛其成年男丁,其余籍没为奴。”
那孩子脸色通红,又问:“你当真是东番贼酋李明勋?”
这时他身旁的妇人已经是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拉在怀里,堵住了他的嘴巴,李明勋问:“你是何人?”
那孩子挣脱妇人,高声叫道:“我便是大清靖南王世子耿精忠,李明勋,你的脸我记住了,只要我不死,早晚我会像你们杀死我的父亲一样,把那刺刀插进你的胸口,然后把你吊在旗杆上的!”
“耿精忠?”李明勋笑了。
“你既有复仇之心,此刻我杀了你,也省的日后麻烦!”乌穆抽出了佩刀。
李明勋拦住了乌穆,说道:“耿精忠,你可以继续这么想,但是我告诉你,即便有一天你杀了我,我也和你父亲不一样,我会名留青史,你那个丑恶的父亲只会遗臭万年!”
说罢,李明勋骑马离开,耿精忠高声骂道:“李贼,我耿精忠发誓,此生必报.......。”
这话尚未说完,就戛然而止,耿精忠低头一看,一把刺刀从胸口探出,与杀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