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赶到罗湖突破点的是平藩麾下左翼绿营一个参将率领的营伍,一共三百五十多人,踩着堤坝北岸的稻田疾驰而来,藏身在北堤上的掷弹兵并没有贸然开火,而是趁其抵达,大部分开始攀爬堤坝的时候,将点燃的手榴弹沿着堤坝滚了下去,继而掷弹兵们上刺刀突击,把绿营这支兵马大半歼灭在了堤坝上。
一直到天亮之后,随着两声巨大的爆炸声,让博洛终于确立了主攻地点,那爆炸是爆破工兵们炸毁了两岸各一段堤坝,之后,利用原本罗湖桥的桥墩修筑木桥,并从双鱼河中拖来早已准备好的船只修造了一条浮桥,等到清军主力抵达的时候,一座浮桥已经修好了,一个作战团另一个分营渡过了深圳河,并且为前线部队输送过了一个榴弹炮连和一个加农炮连。
天亮之后,靖南藩主耿继茂率领两千多名骑兵抵达了罗湖桥附近,这个时候,第一旅已经在渡河指挥李山的命令下展开了队形,两个营在缺口两侧展开了空心方阵护住了两翼,而掷弹兵连和猎兵连则负责掩护堤坝上的两个炮兵连。
这样的空心方阵耿继茂在粤西的时候见识过一次,是琼藩名下一个新军营,重型火绳枪和着甲长矛兵组成了那个空心方阵,当时不过八百余人的方阵,耿继茂派遣了上千骑兵愣是没有冲开,骑兵面对长矛手的拒马长枪纷纷躲避,而长矛手前面的火绳枪手进行的轮次射击给骑兵造成巨大的伤亡,最终耿继茂选择了保留其藩下精兵,坐视那支琼藩步营以战斗队形撤离。
如今又是两个空心方阵摆在面前,耿继茂有些发怵,这是空心方阵的祖宗东番岛夷,一水儿的自生火铳,虽说其加装了刺刀的燧发枪肯定没有拒马枪那般让战马害怕,但两排士兵组成的空心方阵单面不过五十米,士兵们肩并肩肘碰肘的列阵在一起,可是比琼藩的火绳枪手更密集,而堤坝上那十几门火炮也占据了高度优势。
“此间需调集红衣大炮来,才能破开这怪阵。”耿继茂喃喃说道。
一个声音驳斥道:“若是到那个时候,岛夷怕是要过河上万人了。”
汉藩占据广东之后,利用本地区的铁料和工匠优势,大规模铸造火炮,又得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相助,其铸造火炮的工艺较明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炮架工艺一直没有像样的改进,特别是红夷大炮代表的重炮,更是移动不便,从要塞到这渡河点十余里的距离,怕是天黑也来不及赶到。
耿继茂看了一眼那人,原来是蒙古固山额真朱马喇,此人是南征大军的副帅,耿继茂也不好得罪,低声说道:“都统大人,仅靠骑射是冲不开这怪阵的。”
耿继茂这话说的巧妙,而朱马喇的回应也让他得逞:“那是你们汉人,我蒙古骑兵精专骑射,天下无双,岂是你们汉人能比,你无头苍蝇似的莽撞冲击自当不成,可若是有骑射骚扰则机会甚大!”
朱马喇随手指了两个章京令其冲阵,这二人各自率领四百余骑兵出阵,两个章京出阵之后,从中间分向两翼,这二人也是老行伍,并未直接冲阵,而是先围这空心方阵绕圈子,与燧发枪兵相距三百米以上,显然,蒙古人也不想在严密阵列上撞的头破血流。
找寻方阵弱点的蒙古章京发现,这两个空心方阵全然一样,一面两百人排成两列,四周一般齐整一般严正,每个方向都是两百把燧发枪,此时已经上了刺刀,咋看过去,一片雪亮,眼瞧着没有弱点,蒙古章京开始进行试探,原本环绕慢跑的骑兵会忽然转向,贴近方阵,再次脱离,但方阵中的士兵都是陆军老兵,这点伎俩自然不会上当,老兵心性沉稳,见过大阵仗,更不会面对骑兵无端崩溃。
蒙古章京见方阵如同刺猬一般毫无空隙,又稳如泰山,只得继续试探,其派遣精锐骑兵上前,对方阵中士兵抛射轻箭,因为蒙古章京发现,这些步兵从军官到士兵没有一个着甲的,想来抛射的轻箭也可以杀伤不少。
自此,双方开开始真正进行交火,面对蒙古骑兵小部骚扰大部待机的战法,两个方阵的少校同时把开火权下放到了连长官,而各连长官则按照步兵操典选择了连纵射。
纵射是海军战列舰常用的法子,因为战列舰也无法承受起一方面火炮的同时射击,所以开火的时候,按照火控官的命令依次开火,而陆军连队纵射也是如此,连长命令从左标兵开始,两排步兵同时进行纵射,即从左到右进行开火,等到最后两名步兵射击完之后,左标兵早就装填好子弹了,一般来说,一个连进行纵射需要一分半钟左右的时间,所以方阵完全处于持续射击状态,因为线列步兵的两次射击之间的间隔较长,因此有宽裕的时间进行瞄准,因此,连队纵射是对付小股骑兵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