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致力于和肇庆城中的大舅哥皇帝打交道,希望在肇庆城中为三方支起一张谈判桌,但大舅哥丝毫不给面子,一边要求剿灭或驱逐忠贞营,一边要求联军撤离肇庆百里,一边还要求李明勋往城里送粮草。这些不自量力的要求让统帅部的参谋们哈哈大笑,但是皇帝给李明勋的信笺中一句话却让李明勋犹豫,思索朱明是否真有后手——朕不忍加诛,望驸马但从王命,三思而行。
三方会谈暂时是不行了,李明勋只得改变策略,首先派人去广西寻找兵部尚书堵胤锡,忠贞营便是此人说服联明抗清的,也一直受其节制,为忠贞营与朝廷的中间人,其次是与忠贞营先进行会谈,不管忠贞营与明朝关系如何,合众国不愿意与其搞僵硬,忠贞营是隆武之后的抗清支柱,实力和威望是有的,得此盟友,平添助力。
联军困了小袁营三千兵马,连李来亨也是被困,不谈是不行了,联军把水军战船撤退,又放李来亨自由,归还阵亡忠贞营士兵尸体和伤员,无尽示好,李过见诚意十足,相约在西江江船上商谈,双方各自带兵丁不过十人,李过与高一功这两大首领现身,李明勋与袁时中亲赴。
“兴国公,一晃五年,别来无恙呀。”袁时中抱拳对李过说到,河南乡音仍重。
李过看了几眼袁时中,但见他一身山文甲,大红披风,鹿皮腰带上挂着顺刀和手枪,端的是威风凛凛,李过略做思索便是清楚了袁时中的身份,李过道:“是啊,一别多年,你老袁当真是猴子穿锦袍——人儿了!”
二人也是有仇怨的,当初袁时中在河南入伙顺军,但是不满顺军军纪散漫,苛待百姓,一走了之,如果不是李明勋指了一条活路,袁时中就死在李过手下了。
高一功是忠贞营的温和派,连忙说到:“两位,老万岁时候的旧仇,就不必再翻出来吧。”
李明勋笑道:“英雄惜英雄罢了,哪里是在算旧仇。”
实力上也没什么仇,顺军杀了崇祯灭了大明,这仇都化解了,袁时中也活蹦乱跳的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
“好了,废话不多说,阁下屡次写信予我等,声言一道抗清御虏,如今怎生与我们兵戎相见了?”李过问道。
抗清御虏统一阵线成立的时候,李明勋就是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忠贞营,只是那个时候忠贞营在湖广,连合众国是啥玩意都不知道,后来虽然联系上了,但忠贞营进了大明体系,又不在海边,双方交通不便,李过对统一阵线是兴趣缺缺,如今忠贞营转进广西,与琼藩接壤,那与合众国关系就不能不温不火了。
“哪里是兵戎相见,只是你我同文同种,又是在这满清入侵得档口,当亲如弟兄一般,惊闻贵部在湖广失利,特来援助罢了,没曾想在肇庆与朱明起了误会呀。”李明勋和稀泥式说着。
“你是打定主意要当这个和事佬了?”李过怒目而视。
李明勋摇摇头:“尔顺军一脉,与朱明那是二十年的仇,灭国篡位的恨,我李明勋哪里能当这个和事佬,我若有这种本事,不如直接去北京,说服满洲人回白山黑水的老林子去。”
一席话,众人笑出声,李过也不板着脸,直接问道:“那你扣我麾下儿郎,图谋何事?”
“我部素来以维护中华百姓为己任,抗清御虏是为此,保境安民也是为此,兴国公麾下在两广屠杀拷掠,掳丁**,此乃祸国殃民之举,凡天下有识之士,自当扼止,我部自然也不例外。”李明勋正色说到。
高一功叹息一声:“阁下,你久在军旅,又抗清多年,应当知道,我部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明勋对此不置可否,若是为了养兵而抢掠,他倒是没有意见,但是屠杀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只不过,此时李明勋不想提及此事。
“两位,说白了,贵部需要粮饷补给,也需地盘休整,若得这两样,当如何?”李明勋问道。
“所有粮食吃用和饷源之地,我部自当约束!”高一功道,李过也是点点头。
李明勋道:“好,我已在香港为贵部准备军粮三万石,半月内便是运抵。”
“当真?”李过惊喜异常,他最缺的就是粮食,如今夏粮未收,春荒没过,正是最苦的时候,抢掠几县,也不过得米粮万石,广西之贫瘠,当真不假。
“呵呵,香港每年出入粮食何止百万石,予你几万石又如何?”袁时中说到。
“阁下当真是仁义,那地盘呢?”高一功问道。
李明勋道:“听闻陈邦傅有意引贵部去南宁?”
“那厮当真奸贼,先是邀请我部去肇庆,挟持天子,我部虽与朱明有嫌隙,却也知道此时乱不得,拒绝后,这厮又引我部去南宁,当真居心叵测!”高一功愤恨骂道。
李过说:“这狗娘养的,不过是想借我的势,达到世镇广西的待遇罢了,如云南沐家那般。”
李明勋丝毫不怀疑这一点,去年天子行在前往肇庆,他便是扣押,当堂辱骂天子不知感恩,又篡改诏书,让自己世镇广西,要不是满朝文武反对,这厮也就得逞了,可惜朱明需要他来平衡东勋,没惩罚。
“我倒是觉得去南宁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南宁富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