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写过,自然有人送抵京师,明日、后日再送几道,让捷报频传,便会有天子赐下玺书,蟒袍。
这些幕僚都是周延儒的心腹之人,无论周延儒暗示还是他们自己猜测,都是心中清楚,眼前这位整日把国事和天子放在嘴边的首辅大人,根本无心无胆御虏,他想要做的就是看着东虏带着抢来的财货人口出关,然后就能凯旋而归,继续蒙蔽圣听,独揽大权。
一封捷报让今天的闲情逸致告终,周延儒只能处理起政务来,所谓的政务就是听幕僚讲述营中官将哪个可靠,哪个要防备,哪个要招揽,哪个要整治,像是周遇吉这样敢战肯战的自然要防备,如果继续找茬,那就是整治一番了。
“大人,听南面的消息说,登莱巡抚派遣的兵马在山东境内再次取得大胜,斩首无算呀。”一人说道。
那个和尚却道:“这话却不值得信,咱们方才也不是有捷报传出吗?”
“不不不,法师难道忘了,此番登莱各军之中有来自海外的东番岛夷,天子可是派遣身边亲信,司礼监秉笔前往监军,那王老公极为忠心,怕不是那般好糊弄的。”那人又道。
和尚呵呵一笑:“那又如何,周大人为首辅,但凡功劳,都以大人为先。”
周延儒道:“李先生似乎有其他话要说。”
那位李先生到:“那王承恩不是好相与的,身边又有锦衣卫,都是能直达天听的主儿,若是一个不慎,怕是要落人把柄,坏了督师的大业啊。”
和尚道:“王承恩可不是能拉拢的。”
李先生摆摆手:“非也,非也,并非拉拢那不懂变通之人,卑职的意思是,与那东番岛夷联络一番,其战功虚假也就罢了,大人可以凭此敲打其一二,若是真的,从岛夷手中讨取一些首级作为战功,咱们在此行事也是方便许多呀。”
“岛夷乃是东番土蛮,怕是愚昧无知,弄不好冲撞了周大人。”和尚忧虑道。
“这倒是不难,如今岛夷已经跟着东虏北上,这一路自然艰难,大人掌握通州漕粮之所在,粮草接济还不是要靠大人,形势比人强,岛夷再蠢,也懂的这个道理吧。”李先生微笑道。
周延儒笑了笑:“此言甚善,岛夷之事,本官听江南的东林说起过,其倒也有些本事,用的好了也是一大臂助,而且本官也不止粮草这一张牌,诸位不知,那岛夷在登州得罪了复社中人,本官出言说和,对其也是一大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