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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边关紧急军情~~”
七月二十六日,正在雍凉边境与白麒对峙的魏闵大军,忽然收到了探马来报。
魏闵从探马手中夺过驰报,打开望去,等看完驰报上的内容后,顿时火冒三丈,气的立马拍案而起,大声吼道:“可恶!好你个慕容敛!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毕,魏闵把手中驰报狠狠甩在地上。
司空李农见此,小心翼翼捡起那份驰报,拍去上面的灰尘仔细望去。
只见驰报上写着,夏州、灵州、沙州、绥州四地分别遭到慕容部以及西域仆从军的攻击,夏州在城头上,望着潮水般黑压压退却的魏军,双手背负一言不发。
“太好了,终于退了~~”边上的夏育忍不住挥舞下拳头,心中总算缓了口气。
白麒闻言,却是摇摇头:“其实,我倒是希望魏军能对西郡展开攻势,这样,就能一劳永逸的收复凉州,也算是去了心头之患……”
夏育顿了顿说道:“白郡守,机会有的是,何况雍州的情形您又不是不知道,与魏军决战准备的还不够充分啊。”
白麒沉默片刻,对夏育说道:“对了,段颎人在何处?带我前去见他吧……”
夏育道:“请白郡守跟末将前来。”
于是,夏育带着白麒一路步下城墙,向段颎藏身之处走去。
等来到一间民房门口,却见一名粗布麻衣的青年正端着水盆羊肉大口吃着。
这人,便是凉州之虎,夏州按置使,关外侯段颎……
段颎之所以会逃亡到雍州避难,说起来还是那“杀胡令”的原因。
要说段颎是支持魏闵的“杀胡”政令的,这么多年在凉州所见所闻,他早已得出了羌人蛮夷都是畏威不畏德之辈,应该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但随着“杀胡令”愈演愈烈,到后面全盘失控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转变。
当段颎亲眼看到凉州百姓为了那“杀胡”奖赏不惜拿同胞开刀,当凉州境内出现一项专门“化妆”的职业,能把凉州本土人士易容成胡人模样谋取利益时,他就无法接受了,和朝中大臣一起上书魏闵希望他能暂停杀胡令执行。
结果,这个举动,让段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上书禁止杀胡令的大臣或贬或杀,更甚者连累了全家,虽然段颎逃过一劫,但就此也得了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不再受魏闵信任。
多年与魏闵从伍的段颎深知魏闵的脾气,了解自己早晚也会被他清算,与是在一次例行回武威覆命的途中,找了个机会带着家人遁入逃难的流民群中,来到了雍州避难。
说到底,魏国的内政还不成熟,延续了羌人的残暴高压统治,并不会因为换个国号,换任君王就有所收敛改变,相反,比之前羌人在时更加的血腥,更加的幼稚不可理喻。
“段将军,白郡守来看你了……”
夏育唤了声正在喝羊汤的段颎,段颎闻言忙放下手中碗筷,起身望向白麒、夏育二人。
微微一怔后,夏育立马拱手施礼说道:“在下段颎,见过白郡守,见过夏司马。”
白麒望着这名传闻中的凉州之虎,如今却是这般落魄,心中也有些感慨,在一个不可理喻的君王身边,像段颎这样的将帅之才是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
段颎威名,他也早就听夏育、田晏等雍州一干将领提起过,甚至徐昭都言,凉州军势无段颎坐镇,实力要减一半,他的领兵能力不比魏闵差,远在夏育、田晏之上。
因此,纵使双方各为其主,雍州一干将领私下里也对段颎的评价十分之高,自然也引起了白麒的重视,这才顶住魏闵的压力保住他的安危。
白麒抬手说道:“段将军,可否进屋说话,在下有事找您相商……”
段颎点头应道:“寒舍较乱,白郡守可不要嫌弃。”
说完,段颎引着二人进入屋内。
待各人坐下后,段颎让自己的妻子上完茶,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白麒端起茶碗滑动几下茶盖,对段颎说道:“魏闵退军的事想必你也听到了,现在,在下想问段将军,你以后有何打算……”
段颎叹了口气说道:“白郡守,在下现在是流亡之身,也不知以后该如何,承蒙您不弃得以有一安身之所,又如何开口跟你提打算呢?过一天算一天吧……”
白麒笑道:“段将军,在下早已听闻你在凉州军中的能为,甘愿自己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么?观段将军年纪也就二十六七左右,不比白某大几岁,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段颎闻言双眼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在下不过他国叛将,如何能得白郡守这般器重?”
白麒洒然一笑:“段将军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敢问段将军叛了什么国?仗义执言向君主提出自己的意见,这等风骨又如何算是叛国?
何况,为了自身安危免遭无妄之灾出逃也是人之常情,段将军就不要再有自责之态,如果你愿意效忠汉王,在下立马书信一封送往神都举荐!”
段颎浑身激动不已,能重回沙场征战一直是他的夙愿,如今这样的机会摆在他眼前如何肯放过?
与是,段颎立马起身单膝跪在白麒身边大声说道:“若能重回军伍,在下愿当一马前卒!”
夏育见此,忙上前搀扶起段颎,笑着说道:“好啊,好啊,哈哈哈,段将军,现在我们也算是同袍了,要知道在下对您可是仰慕已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