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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乾州省郊外,汉军大营……
“奶奶的,不爽!”
杨武奋力的将手中环首刀插入松软的泥土之中,脸上挂满了不爽。
自渡河南征以来,战事顺利的超出了他们所有人意料,凡经一地皆是举城投降,自出兵至今一个多月时间,根本就没经历一场像样的战争。
虽然这种局面对汉军上层来说是乐见其成,可对中下层的军官和军士来说就有些焦躁不满了。
因为没有战争就意味着没有军功,没有军功意味着就没有想要的前程富贵,要知道大家自愿报名都是冲着荣华富贵去的,否则大老远白跑一趟回去的话,其他各营同僚问及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公费旅游了一趟。
到乾州收复为止,张义潮和崔谅的军队依然没有经历过一场像样规模的战役,这让全军上下弥漫着一股严重的“不安、焦虑”气氛。
不过相比与杨武,在他边上的扈清显然沉的住气,只见他气定神闲的把弄着手中一杆新式火器——火绳枪。
这火绳枪是科技司和军工厂最新研究的成果之一,受姜家火神营启发,加上墨家那群工匠的揣摩,根据热胀冷缩原理,在花费大量铁料和火药之后,总算实现了量产。
不过,这火绳枪问世,并没有受到汉军老营精锐的重视,首先这火绳枪受环境局限因素太大,阴雨、风雪天都不适合作战。
其次装填步骤繁琐,和弓弩相比实在感人肺腑,一名熟练的火枪手一分钟最多两发,而这个空档,成熟的劲弩能发射四支弩箭以上,这还是在训练时的差距,且打上两三发之后,必须要物理冷却才能再用。
再者,火铳齐鸣的巨响会惊扰战马,黑火药弥漫的浓烟也会蒙蔽视线,严重阻碍与敌作战的节奏。
最后,就是火铳的精度和射程问题,这个基本可以说是十分蛋疼的一个难题,毕竟二十步外,滑膛火铳一发过去,没打中靶子这是常有的事。
所以综上因素,老营将士对这“跨时代”的武器是持拒绝态度的,只是碍于情面每个旗团要了几百杆,然后一股脑丢在仓库吃土,发誓坚决不用这种坑爹的玩意儿。
这让军工司的工匠十分尴尬,他们也知道火铳目前因为技术原因还需要改进,但火铳也有着弓弩没有的优势啊……
他们实验过,在五十步距离,一发铅弹能打穿近一毫米厚的铁板,这种破甲能力也只有三石以上的弓弩可以做到。
但拉的动三石挽力弓弩的都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几乎全是卓少云、哥舒憾这种级别将领,就算牧族和乌族以及归附的异族胡人军队都没几人能做到啊。
所以这火铳也并非无可取之处,只要操作得当,几乎人人都有破甲能力,以后遇到硬仗不是能派上大用处么?
还有,劲弩虽然已经成熟,但打造一副劲弩所需的材料和工序以及花费的金钱组能打造七八杆火绳枪,只要技术再在火铳队伍之中,但那微微颤抖的小腿和不均匀的呼吸,却出卖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不一会儿,营旗指挥使林江缘面目铁青的来到阵前,仔细打量过后,双手负背对身边旗牌手轻轻点了点头。
那旗牌手立刻会意,高高挥下手中蓝旗,下一刻。
“呜~~”
出征的号角吹响,两千将士正式开赴战场,迎接他们出征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斗。
……
四十里外,秦宗权带着一万楚军浩浩荡荡的向乾州开赴。
这一次,他依然被任命为先锋将军,秦宗权也分外珍惜自己这个机会。
毕竟长河大战方才结束,虽然击败了顾谦,但楚军所付出的损失也不小,目前正在长河要塞内休整,等待后方王处孝的粮草运抵,自己领军先锋入京畿是难得的立功机会。
秦宗权认为,眼下时机难得,毕竟一来自己对京畿这一片熟悉,二来刘策入京的事他也知晓,也想趁此乱局向黃覆和楚军证明自己的价值。
因为秦宗权认为,刘策是个外来暴发户,他进京一定会和京畿的世家官僚产生摩擦,此刻出师是极好的良机。
所以他努力争取到了这个名额,亲领两万大军打算先取下乾州作为落脚据点,至于为何会只剩一万人,全是因为他急功贪利,甩下老弱不顾导致。
“将军,快到午时了,兄弟们人困马乏的,不如先歇歇脚,用完午饭再走吧!”
行至距离乾州三十里处,他的副将赵宫好言建议道。
秦宗权看了眼楚军的状态,又抬眼瞧了瞧当空的太阳,与是点头说道:“也好,吃完午饭,养足精神火速前进,务必一战先下乾州,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
止步休整的命令传达之后,一万多人的楚军立刻停下行军脚步,骂骂咧咧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随军的伙夫则把背在身后的瓦锅解下,开始寻找干柴茅草生活造饭。
楚军的行军口粮十分简单,就是清理过滤数遍的糙米混合一些白菜土豆直接丢入锅中一煮就算完事了。
这样的口粮自然是难以下咽,但对缺粮的楚军而言,能吃上这么一顿饭已经很不错了,平日里都是馊面黑馒头就着白开水下腹,连所需的佐料也是以醋布为主。
可讽刺的是,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硬生生打的荆楚三省毫无还手之力,更是夺得了长河防线,对京畿形成反攻之势,也从侧面说明大周军团已经烂的无可救药。
不过,秦宗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