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菲奥娜……菲奥娜!”
一道严厉的呵斥声将菲奥娜惊醒,她迷茫地看了眼面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子——她的父亲。
菲奥娜的父亲一步步走向她,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菲奥娜的瞳孔渐渐微缩,因为她看到了小时候的她。她的记忆复苏了,这是她三岁第一次练剑的时候,路都站不稳就被父亲拉着练剑。
菲奥娜的父亲黑着脸,训斥道:“走神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练剑的时候要专心要专心,把手伸出来!”
小菲奥娜奶声奶气地抱着父亲的大腿,蹭了蹭,撒娇道:“可是……可是……可是父亲,菲奥娜就是集中不起精神嘛!”
菲奥娜的父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光,随即又严厉道:“别跟我撒娇,你可是劳伦特家族未来的继承人,要高傲一点知道吗?而且你是女孩子,以后长大了作为家主还得矜持,不要见谁就亲热,要有劳伦特家族的荣耀与使命感!”
小菲奥娜黏在父亲的腿上,腻声道:“父亲,你给我糖吃,我就听你的!”
菲奥娜的父亲长叹一口气,拿出油纸包好的小块糖块给小菲奥娜。小菲奥娜利索地拆开油纸,将糖块送入嘴中,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菲奥娜的父亲板着脸:“还不快扎马步?就知道吃糖!”
“嘻嘻……”小菲奥娜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扎起了马步,嘴里还出咀嚼糖块的声音。她的父亲就在一旁督促着,时不时地训斥想偷懒的小菲奥娜。
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菲奥娜的脸上不禁挂上了温馨的笑意。
眼前的场景突然一换,来到了风雨交加的大雨天。小菲奥娜委屈地站在原地,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她的身旁还站着她的父亲。大雨磅礴,但小菲奥娜依旧能听到父亲严厉的喊话声。
“再快一点!”
“力度再大一点,你没吃饭吗?”
“要想成为劳伦特家族的家主,你这点力量是远远不够的,给我再挥一百次,保持这个力度与度!”
父亲冷酷的声音让小菲奥娜很是委屈,但她坚持着。因为如果她偷懒,她的父亲就会用戒尺打她的手板。
菲奥娜眼前的画面再度一换,小菲奥娜四岁了。经过了一年的艰苦磨砺,现在就算没有父亲的督促与训斥,小菲奥娜也已经养成了每天早起练习剑术的习惯。
平时,小菲奥娜还会学习德玛西亚的文化知识及历史。在家族荣耀的熏陶下,菲奥娜已然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劳伦特家族族人。她不再撒娇,并将对剑术精进的追求当作她毕生奋斗的目标。她以成为劳伦特家族的人为荣!
而且小菲奥娜最崇拜她的父亲,那个在德玛西亚的剑术对决中未尝一败的荣耀男子。
菲奥娜面色复杂地望着眼前对父亲极其崇拜的小菲奥娜,她心里百味杂陈。
一晃眼,眼前的场景变换成父亲的书房。小菲奥娜兴奋地推开父亲书房的大门,骄傲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喘了几口气,小菲奥娜才道:“父亲父亲……我练成劳伦特心眼刀了!”
父亲瞪“真的?”
小菲奥娜昂着小脑袋,骄傲道:“真的!”
这幅画面菲奥娜记得,那是她六岁修成劳伦特心眼刀的时候。
一想到自己是家族史上领悟劳伦特心眼刀最快的人,菲奥娜的自豪与傲气油然而生。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是令她心神一紧。
两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小菲奥娜静静地躺在河边,她们躺着的周围还流淌着未干涸的血液。
其中一个小菲奥娜最先醒过来,她看了眼身旁昏倒在血泊中的另一个小菲奥娜,咬了咬牙,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菲奥娜的眼眸微微一敛,她也记得这个画面。在剑心分化大成之后,六岁的她怕被父亲现自己偷学,一个人偷偷地跑到远离德玛西亚的地方施展禁忌剑决一分为二。
而她比另一个她先醒来,并回到了家族。她也相信,她的天赋与毅力是高于另一个她的!
眼前的场景逐渐扭曲,菲奥娜出现在了一个堆积着落叶的林子里,满是树木枯黄的枝丫。那夜空中的圆月分外凄清,让她心底生出一丝凉意。
望着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自己,菲奥娜的心也跟着被那哭声刺痛着。
这里,是叶风离开她的地方……
“哈啊……哈啊……呵……呵嗯……哈啊……”菲奥娜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疯狂地甩动着脑袋,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场景。
如她所愿,菲奥娜眼前闪过一幅幅她被卡莉斯塔没日没夜地用皮鞭抽打的画面。但她依旧不肯求饶,仇视地望着卡莉斯塔。
昏暗的囚室里,昨日的伤痕还未褪去,今日又迎来了新的伤痕。密密麻麻的的血痕触目惊心,她的白色衣襟都被抽烂了。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得暗淡与绝望,看不到一丝解脱的希望。有那么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死去。精神与身体上的羞辱,渐渐地磨平了菲奥娜冷傲与荣耀的心志。
菲奥娜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自己,她眼前的画面随着她的心意再次变动。
“咻”的一声,菲奥娜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散着幽光的长矛夹杂着狂暴嗜血的暗黑魔力从她的耳边划过。
“处刑场?”菲奥娜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迅转过身一看,另一个衣衫褴褛的自己脚上铐着脚链,面如死灰地望着愈临近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