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瑜尖叫一声。
穆峰扑到她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天花板砸下来砸到穆峰身上,他“扑”吐出一口血,后墙也倒了下来,连着边上一个残破的衣柜一起砸在他的腿上。
“穆队!”后面的人大惊失色。
“快,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边上的人大叫。
好几个人冲了过来,急忙清理穆峰身上的东西。
陈瑜被他护在身下,感觉他嘴里的血滴落在自己脖子上,那样温热,可是自己却不能转头,她急得大叫,“穆队,穆队……”
“我……没事儿!”穆峰脖子上的青筋暴凸,双手死死撑在地上,不让身上的重量压在陈瑜身上,但腿压住了他不能动。
“你这样了还说没事儿?”陈瑜眼泪簌簌往下掉,“你放下手,我撑得住……”
“不行……太重了!”穆峰摇头。
“你们快点啊!”陈瑜大叫,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穆峰身上的水泥板搬开,再搬走他腿上的墙块,拉起上面的衣柜。
“啊!”穆峰突然惨叫一声,所有人都吓到了,不敢动。
陈瑜趁着他身体轻的这一下迅速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看到他腿上的衣柜板上有两根铁钉连着衣柜门扎在上面,怪不得他会那么痛。
“先别动,慢慢来!”陈瑜连忙说道。
穆峰的手终于可以放下,趴在了地上。
陈瑜迅速从医药箱里拿出止血带扎住穆峰的腿,“穆队,你腿上扎进了钉子,忍一下,我们要把门板和钉子一起拔出来。”
“好!”穆峰点头,额头上大粒的冷汗往下掉。
“你们几个,我说三二一,你们快速把门板拉起来!”陈瑜指挥身边的几个救援队员。
“好!”几人点头。
“三、二、一,起!”
门板迅速一拉,连着上面的钉子拔了出来,好在陈瑜事先扎住了腿部,血没有喷出来。
“穆队,穆队!”几人连忙把穆峰翻过身。
“穆队!”陈瑜看着伤痕累累的穆峰,还有他腿上的血洞,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受伤。
“别哭,我没事儿!”穆峰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他最怕女人哭。
“还说没事儿?伤得这么重!”陈瑜双眼通红,狠狠抹了把眼泪,这时候还逞什么能?
而且刚才他都吐血了,一定受了内伤。
“我先给你包扎伤口。”陈瑜急忙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往穆峰腿上的血洞倒下去。
“嘶——”穆峰腿一缩,很痛。
“别动!”陈瑜把他的腿按住,“酒精是很杀伤口,但消毒效果好,忍一下!”
拿了摄子和药棉仔细清洗伤口,然后包扎起来。
另一边刚才那人经过这一余震,再一压,彻底没气了,几人不禁叹息,还是没能救过来。
陈瑜扶着穆峰往外走,他伸了伸腿,“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
“谁说没事儿?伤这么重还说没事,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陈瑜凶了一句,这人怎么这么逞强?
“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我!”穆峰看向边上。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刚才都吐血了,你得去治疗!”陈瑜说道。
“我真的没事儿!”穆峰一抹嘴边的血,“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陈瑜冲他吼了一句。
穆峰摸了一下鼻子,想不到这女人还挺凶,“行,行,我休息一下,行了吧?”
陈瑜把他扶到伤员聚集点,想着等会儿把他和其他伤员一起送回医疗基地。
可谁知她去处理一个伤员的伤口,一转头穆峰就不见了。
“穆队呢?”陈瑜抓住一个小兵。
“带队去那边了!”小兵说道。
陈瑜咬牙,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等她追上去早已不见了人影,她很担心,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等会儿再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再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在很努力地救人,特别是那些士兵,明明自己都受了伤,还在不停地帮别人。
她第一次对军人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她一直认为军人就是一种职业,自己也是偶然的机会才进入军医院,甚至连训练都没有参加,所以她也一直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军人。
可现在她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群体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群人。
他们不只是把军人作为一种职业,而是把它当做一种使命、一种责任、一种信仰。
陈瑜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也重了,自己也是一个军人!
没有时间多想,她很快也投入紧张的抢救工作。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陈瑜才在营地的帐篷里找到正在休息的穆峰,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疲备。
陈瑜既生气又心疼,“穆峰同志!”
“是你呀!”穆峰看看她,靠在简易的折叠椅上,咳了几声。
陈瑜听他一咳紧张起来,今天他吐血了,是不是内脏受了伤?
“我帮你看看!”陈瑜拿出听诊器往穆峰的胸前探去。
“我真的没事儿!”穆峰摇头推开她,“只是有点感冒,我能吃能睡,一点事儿没有。”
“穆队!”陈瑜大叫了一声,就没见过他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你自己的身体都不能保证怎么去救别人?”
“我说了没事儿!”穆峰声音也提高起来,霍一下站起来严肃地望着陈瑜。
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