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人所喜好的讽刺故事不都是如此吗,征服了各部族的伟大帝皇要求手下的人平等对待彼此,却因此最终被最初追随他的部下刺杀。”
“对你好的话就是伟大的人,但如果对你讨厌的人好了,那么好感就会立马变成恶感。”
“人心自古都是如此,只拯救一方人是大英雄。而不分敌我拯救了所有人的救世主,到头来却反而只会背负骂名。”
“若去观看历史的话,你会惊讶于那些被臆造出来的英雄们跌落神坛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这是条。”
“充满了荆棘的道路。”那时的他满脸认真地劝诫着。
“嗯。”而她回过头,回以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我知道!”
“嘭!!!”
正面接下一记骑枪的冲锋到底有多可怕,数百公斤重的战马全速冲刺刺出的一击对一吨以上的大型生物而言都是致命。
“啪嘭!!”他连连打滚,鲜血洒了一地把青草全部染红。
“元帅大人/怪物!”语气从敬仰变成了憎恶与不屑,这是曾一起并肩作战的一名骑士,但他的那双眼睛之中充斥着的只有憎恶。
听起来无情无义,但人类正是如此。
因为他所敬仰的对象并不是这个活生生的海米尔宁。
而是虚构出来完美无瑕的海茵茨沃姆元帅。
一个被套上去的身份,一层枷锁,一个无法逃离的模板。
当他的个人意志与这个国家大部分人的想法相符合时,他就是他们的英雄。
而当他不再如此的时候。
他就成了怪物,成了叛徒,成了死不足惜之徒。
“咳呃”“呼”一阵狂风吹过,骑士的罩袍和海米尔宁的头发一起随风飘舞。
远方的海平面上夕阳投下了光辉,他背对着西方,立在悬崖的边缘支着大剑站了起来。
淤血背光的身影不知为何令骑士们有些犹豫,但大部队已经赶了过来。把他逼到了绝路的他们此刻再无松懈,里昂大主教命令手下的近战部队拉开了距离,而足足派遣了一整个排的弓手压过来。
“风、真舒服啊。”海米尔宁闭上了双眼,微微一笑。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里昂竖起了手。
“放箭!”
“咻咻咻咻咻!”
打着旋儿转动的大剑当先落到了几十米之下的满是惊涛骇浪的礁石堆之中,紧接着,带着满身的箭矢,踉跄退步的他也靠到了悬崖边上。
“我会在圣典当中给你写个好结尾的,安息吧,元帅阁下。”里昂直视着他,而海米尔宁。
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阿西”
落下了悬崖。
“呼”
吹过寒冷的大地,远处的湖泊银光闪闪。林立的冷杉墨绿的颜色深得仿佛有油光在闪烁,像是画师在绘制时打翻了调色盘不小心把黑色混入其中一般。这尖锐而又刺眼的深沉墨绿与白雪皑皑的大地还有反射着澄澈天空的平静湖水形成了极致的对比令人只要一见,这一生就不会再忘掉。
“嘘停在这儿,接下去要面对的东西对你来说可有点过头了。”“嘶吁吁吁”他伸手安抚着马匹,那被兜帽所遮住的脸庞低垂着,修长杂乱的黑发垂在旁边。接着他从马背上取下了被破布包裹起来的某物,拿在了手里。
将缰绳系好之后,他踩着满是积雪的地面往前走去。
“沙沙”的踩雪声在脚下不停地响起,冰冷的感觉透过皮靴传到了塞满稻草有毛皮内衬的脚底。
“呼”寒风再度吹来,把他身上的斗篷给吹歪了,下方鲜红色的第二件斗篷从缝隙漏出,长度更长的它顺着狂风猎猎作响。
体格几乎与战马相差无几的巨大驼鹿在远远的地方警惕地盯着这儿,这种世界上最大的鹿科动物在哺乳类当中罕有敌手。而那些有能力捕捉它们的龙类生物当中,常见的龙蜥被这里加尔世界上最可怕的严寒所拒绝,作为冷血生物的它们至多只能去到亚寒带,在日照时间短暂的这片冰冷大地,唯有恒温动物能够自如行动。
“说是北方,但也北得有些过头了吧。”他呼出了一口白气,然后摘下了兜帽以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整片区域。
驼鹿跑开了,它们察觉到了什么。
风向变了,一头浑身雪白的龙从远处飞来。
一头龙。
不是亚龙,不是杂龙,更不可能是龙蜥。
一头真正的龙。
“呼”巨大的声响在下方也能够听清。它飞过了天空,修长而又优美的身体搭配极大的翼展看起来遮天蔽地。森林当中的动物都因为这个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而受惊逃跑,一阵嘈杂声响起,远处一只原本潜伏在密林之中试图捕获一头幼年驼鹿的雪虎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干扰导致失去了捕捉机会,饿着肚子的它跳了出来龇牙咧嘴地试图对体积是自己一百倍以上的对手进行恐吓
龙又转了一个圈,她左侧的翅膀倾斜开始收起。因为体型过于庞大的缘故,直接降落的话必然会在地上造成很大的冲击,因此缓慢地收起翅膀调整角度,从高空中逐渐盘旋降低高度
这持续了数分钟的时间,而待到她使那对巨大的翅膀兜住了足够的风以便使得自己重达四十吨的身体也能够缓慢落下时,她调整了方向,然后落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