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如此也不会简单吧。”阿道佛斯忽然上前了一步:“不然也不会挑选在现在来说明一切情况。”他紧盯着奥尔诺,双眼透露出如狼一般锐利的光。
“是。”奥尔诺低低地应了一句。
“重画法阵所需要的材料和时间我们都没有,所以只能让她回到原先的法阵中央,通过简单地修改法阵进而——”“那么谁是负责来让她回去的人呢?我可不觉得魔女会乖乖地听话。”
“要让我们的人牺牲来做好这个包围圈,所以这就是你坦白一切的原因吗?令你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了?”
“说清楚一切不再隐瞒事实了,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去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而死了?”
“谁有这个能力能够接近到那种距离不被魔女所蛊惑?我们在司考提之战的时候相隔万里都能听到她的轻声细语。”他步步紧逼,而奥尔诺的头越垂越下,米拉的拳头也越攥越紧。
“那会是我,不必担心。”一直沉默的艾莉卡忽然出声,贵为红十三的她一开口其他人也就都停下了骚动。只有阿道佛斯仍未停息。
“但这终究有风险,对吗。”“是。”
“这并非唯一的方法。”他说道。
“还有其他的方法。”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东西,如果它真算得上是生命,算得上是孕育出来的生命,是与爱相关的。”奥尔诺垂下了头,而米拉攥紧了拳头。
“那么,它对自己的母亲——”“啊,是啊——”“对——”不少佣兵都开始附和起了阿道佛斯的言论,尽管他们当中许多人出发的时候都是一副豪气冲天见义勇为的模样,但此一时彼一时。在被揭穿这件事情以及意识到风险以后,他们许多人产生了退意。
能让奥尔诺自己去做这件事情,至少在他们看来,于情于理都是再“公正”不过。
“这本就是她的罪孽,凭什么要我们去牺牲!”“对啊,让她自己上啊,这都是她的错!”
“魔女所创造的罪孽就该由你自己来解决。”“这是你的罪孽。”“对,至少这样还对得住那些无辜牺牲的人。”“该由你来亲手——”责骂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奥尔诺一言不发,只是垂着头。
“你所生的这个孽种可不是什么爱的证明。”“若你还相信那东西有什么爱那你就上去自己解决啊。”“你不是大谈特谈什么孕育生命吗,需要你牺牲的时候你的爱哪里去!”“对啊,你既然那么有爱那就自己上,凭什么要我们牺牲。”
“凭什——”
“够了!!!”带着哭音的叫声响起,抿着自己嘴唇攥紧了拳头的米拉努力地忍耐着不让泪珠掉下来。而一直只是默默地忍受的精灵抬起了头,呆呆地望着她。
“为什么你们可以一脸平常地说出这种话啊。”
“为什么你们可以一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是正义的事情一样说出这种话啊。”
“那是她的孩子!!”
“你们在叫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不论犯过怎样的错这都不是——”
“不论——”
“这是不对的!!”她大叫着,忽然从营地面前跑开朝着黑暗的树林当中狂奔而去。
悉悉簌簌的穿过丛林之间的声音远去。
“......什么鬼玩意儿。”
“毕竟还是小女生,心软。”
“一点大局观都没有的女孩。”“黄毛丫头。”佣兵们嘟哝着这样的话语,而艾莉卡几步向前朝着亨利走来。
“......真是个独特的弟子。”
“以前见面还没留什么心,以为长大了又是一个和你一样的闷骚。”
“这个性我倒是挺喜欢的。”
“和她。”艾莉卡轻声说道:“真像。”
“......”亨利沉默不语。
“不追上去?”她瞥了他一样,而贤者挑了挑眉毛,就朝着米拉跑走的方向追去。
“所以说啊,女人——”佣兵们依然七嘴八舌,而艾莉卡翻了一个白眼转过了身。
“哈——”她发出一声带有不耐烦意味的声响:“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有谁,对女人有意见了?”
“......没有。”“阁下一定是听错了。”
“呵。”银发的女士摇了摇头,独自走到了奥尔诺的身畔。
“满地又高又壮年龄不小的汉子,还有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什么神圣骑士,一言一行都作态十足的家伙。”她瞥了一眼阿道佛斯,后者再度移开了视线。
“结果要论心中的勇气和坚持自我的正义和善良。”
“加起来还不及一个14岁的小女孩的万分之一。”
“丢人。”艾莉卡晃了晃脑袋,寂静之中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们,但佣兵都只是沉默,见过了她对地龙所做的事情他们没有一个人生的起反抗之心。
“无可救药。”
“真是无可救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