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信仰的正义,是肤浅的;是书上记载的;是别人口中的;是夹杂了上头领导的既得利益者那些大贵族大主教甚至是大商人的yù_wàng的。
多数的士兵在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战场之后都会变得成熟起来,泛里加尔世界的范围内你几乎很少能够见到一个一大把年纪了还相信这一套的老兵存在——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人们在漫长的岁月当中早已忘记了梦境原本的面貌,他们不记得真正的美好是什么样子的,诗人和作家们讴歌着的是幻想当中的正义,是力挽狂澜的个人英雄主义,那刻意抽离了苦涩的现实将一切改写的扭曲的美好被人们所钟爱却不真实。
——但当整个世界都陷于这种虚浮又迷惘的状态之中时,有两个人。
仅仅两个,既不是那些未曾体会过诸多苦涩现实的作家与诗人,也不是那些迷惘而不知应当如何自行思考的人。
仍旧在踏上他们的旅途。
正义是为何物,或许并不需要通过抗击邪恶来证明。它所代表的更为古老的涵义,直至如今依旧有某些人怀抱于心中,那是不接受这个世界按照原有的样子,而试图将它转换为“应有的样子”的行为。
即便无力,渺小,却也坚持自己的本心。
这一大一小的两人,此时正试图逃脱身后愈来愈大的风暴。
但他们的行为就像是投入池塘当中的一粒石子一般,即便身体已经离去,对接触过这份美好心灵的人们而言影响却会像是泛开的涟漪一样久久回荡。
战乱不停的五国地区森林当中许多潜藏起来的平民正在努力地重建他们的生活;将灰烬扬入大海之中的红发剑客转过身朝着北方一路走去;一头白金色头发的年轻骑士隐藏面貌渡海而行去到了遥远的东方。他们的思想都经历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化,某些种子已经扎下,在随后的风吹雨打当中,注定要茁壮成长。
风暴在七月底终于正式地来临,远比之前的那一场规模更为庞大。在索拉丁地区某个地区的教堂当中,干瘦秃顶的主教在狂风暴雨之中不知所踪,麾下的人们信誓旦旦地宣称着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而与此同时之前被替换下来的许多高层人员也莫名其妙地就从地牢之中失去了踪迹,教会高层顽固的老派守旧者规模进一步地缩减,更多的年轻的和来自寒门不被重视甚至于被歧视的面孔替代了他们原先上司的位置。
局已布完,旗子都到位,教会以惊人的速度展开了全面的行动。
八月份来临风暴席卷过后教会以援助重建的名义派遣出了大量的部队,如同撒开的渔网一般迅速地覆盖了周边的一系列地区,本地的人事调动日夜未停,索拉丁北部的铁匠皮匠和木匠们被大量地聚集起来工坊成天不停地开动。北部拉曼出身的大小贵族们开始频繁地出入白色教廷在西海岸的本部,而他们麾下的士兵举着各个家族的旗帜一并由护教骑士领导前进的光景也被当地的许多人连连目击。
以援助为由四处扩张的骑士们逼近了周边的各个国家,在扩张完整个北部以后他们又朝着中西部坦布尔山脚下的地区进发。在教会的影响力不甚强硬的中西部许多的贵族和国王们都开始因为这些边境上出现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人们而感到心急如焚,他们商量着要形成某个同盟,但利益无法达成一致本国国内又有大量的信徒他们也无法真正做出一些什么样的反应。
曾经单纯只是享受着教会带来的好处的贵族们,当白色教会的行动方针开始产生改变的时候,第一次明白了棘手这个词汇的涵义。
他们无法拒绝这些挂着帮忙重建的旗号前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没有能力去与他们对抗,即便拼命地想要保持住自己的利益和影响力,却终究只能是吃个哑巴亏眼睁睁地瞧着那些人进入到自己的领土当中。
不可逆转的某些变化,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这一切从四月份的某次恶魔的出现开始,一直持续到八月的中旬。往年在风暴过后总是要面临艰难生活的索拉丁和中西部的居民们,忽然察觉在七月份的这场风暴过后自己的生活水平反而有了提高,大量由教会发放的免费食物以及他们提供的就业的机会,加上邻国国境线上莫名其妙就消失了的关税,底层的人民和商人们兴高采烈,高层的贵族们却都是愁眉苦脸。
表面上一切欣欣向荣,仅仅只有很少的人意识到白色教会控制的版图正在形成统一的一片区域。这一系列巨大的变动逃不过别处国家的眼线,但在通讯方式及其缺乏而落后的西海岸,等到亚文内拉和西瓦利耶那边得知索拉丁的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九月份开头。
包括科里康拉德这个佣兵王国在内残存的那些索拉丁高地的独立国家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超级力量,他们开始警惕着所有挂着神徽的人,调兵遣将驻扎周围以防止自己也被吞并的行为使得尴尬的气氛一再扩张,新的一轮冲突仿佛就要到来,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停下了步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