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午已过,店里的客人不多,孟泽叮嘱王哥等人看着店,自个儿带着魏霆均上李家讨说法去了。
李家也是双峰镇上的大户,只不过与行商的张家不同,这李家,走的是仕途之道。家里陆续出了几个小官,几个年轻子弟也都是秀才出身,这样儿的人家,在双峰镇的确可称得。上是诗书世家了。
诗书世家么,甭管内里是什么样儿,至少面子要做足,所以孟泽就喜欢同这样的诗书世家讲理。
俩人不紧不慢,到了李家大门口。
“李老爷在家么,我们想找他说点事儿!”
门房打量了孟泽和魏霆均一番,长得倒是不错,可这一身衣裳,也特寒酸了。
“你想找我们老爷,有拜帖么?没拜帖,那就走吧。我们老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赶紧走!”
“哟,还挺嚣张!“孟泽笑道,“我没拜帖,你回头告诉你家老爷,今日不见,明日咱们可就要到公堂上见了,到时候面子底子全没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门房见孟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下子没了主意。
孟泽也不管他,转身就要走,门房咬咬牙,“哎,你们先等等,我去给老爷传过话,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孟泽回头,“行,我等着。不过我耐心不好,你最好快点儿!”
门房听了,咻的一下把头缩回去,小跑着找自家老爷报信去了。
李老爷正在书房里,同刚领了主簿一职的大儿子寒暄,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不耐烦地一挥手。
“去去去,无知乡民的狂话,也能当真,不见不见!”
门房得了令,正要回转,然而李大公子却将人叫住,细细问了一番,末了又对自家老爹说:“还是叫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李老爷听大儿子的,叫门房将人请进来。
孟泽和魏霆均被仆从引着进了花厅,李老爷坐在上首,见是两个布衣野民,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们找我可是有何要事?“李老爷出声,没叫人看茶,也没叫人落座。
孟泽自顾自找了下首的位置坐了,末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等了这么久,有点渴了,劳驾上杯茶来。”
李老爷见孟泽张狂得很,正要生气,却被李大公子压住了。
“是我们的疏忽!“李大公子说着,招呼仆人看茶。
“不知二位上门来,所谓何事?”
孟泽喝了口茶,笑道:“敢问李崇明和李明珠是府上的什么人?”
李大公子和李老爷对视一眼,回道:“是我的三弟和五妹。”
“你们能认就好!”
对方摆出一副你很识趣的神情,就是脾气好的李大公子也觉得气闷。但眼前这俩人明显与一般乡民不同,又嚷嚷要见官,所以李大公子心里就是有气也得憋着。
他刚中了举人,领了主簿一职,他不想自己还没上任,家里就给他拖后腿。
再说,李崇明和李明珠俩人,确实也是个会惹事的人。尤其是他那个五妹,因为年纪最小,嘴又甜,被老太太当眼珠子疼,早就被宠坏了。
“坐了坐了,茶也喝了,有事儿就讲,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着。”李老爷隐隐有些怒气。
孟泽见好就收,将自己与李崇明和李明珠的过节从年前说起,一路说到今日这桩事情。
李老爷也是个宠女儿的,见孟泽把这些j-i毛蒜皮的事情都拉了出来,很不高兴地说道:“我家的女儿,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九流的小商贩来说。”
孟泽冷笑:“子不教,父之过。您是希望我到公堂。上去说这些么?”
李老爷一拍桌子,“来人,将人给我赶出去!”
李大公子比李老爷冷静些,他用眼神制住自己老爹,又看向孟泽。
“我家小妹虽然娇蛮了点,但诬陷人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一直没作声的魏霆均开了口,“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要不是我找了小二确认,这样黑心肝的人,我也不信是你们这样的诗书世家教出来的!”
李大公子一噎,这话叫他怎么回。
李老爷也觉得脸上没光,不过在外人面前,自家人就是再不好也要护着。
“口说无凭,你说小三和老五做了这事,那就拿证据出来。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去衙门告你一告。
“我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孟泽说着,站起身来,“有句老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不愧是书香i门第出来的,连脸皮都比别人厚一倍。“够了,我让你们进来,不是让你来侮辱我们的!”李大公子也怒了。
孟泽也不惧他,“哦,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今r,i你们家三公子和五小姐导演的这场戏,被县令大人瞧了个正着。
李老爷和李大公子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了。
孟泽好死不死,又加了一句,“对了,今日这局,还是县令大人给破的。不知县令大人做证人,够不够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