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彧矗立于殿间,重杵跪在一旁,不疾不徐的向着荀少彧奏报着。
荀少彧眉间蹙动,略微带着一些玩味,道:“上阳朝这个老家伙,当真是如此说的?”
重杵立即开口道:“此事,有禀笔内监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无一字一语错漏,请君侯阅览。”
说罢,重杵竟将一卷竹简双手奉上,再度垂下头,静静等着荀少彧问询。
荀少彧接过竹简,直接将竹简摊开来,就见着一枚枚蝇头小字刻在一道道竹条上。竹简上每个字虽是小到了极点,却也一个个清晰无比,堪称是入木三分。
当然,这上面的字迹只是旁枝末节,上阳朝、诸瑜行二人若是见着这上面的内容,才会真正的诚惶诚恐。
上阳朝、诸瑜行二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荀少彧注重耳目,可他二人却不可能知道,荀少彧暗中的耳目,又有多么的可怕。
逐字逐句看完竹简内容后,荀少彧感慨了一声:“上阳朝这个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滑不溜手。”
“看来,让他当太傅是当对了,物尽其用,才亦尽其用!”荀少彧嘀咕了一句:“而且,让他这个老狐狸,来给寡人的世子保驾护航,寡人多少也能放心一些了。”
三公太傅之职,本亦有着帝王之师的含义,上阳朝自然不能当荀少彧的老师,但到了吕国下一代国君时,却未必用不上上阳朝。
这是荀少彧未雨绸缪,给自家未出世的孩儿找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师,以期能起到一定的帮扶作用。
“寡人的孩儿啊!”荀少彧眸光闪过一丝明亮,掖庭封锁内外消息,朝中自然谁也不知,就在不久的将来,吕国将会迎来一位公子,乃至于一位名正言顺的世子。
作为荀少彧正妻元妇的司琅嬛,在与荀少彧成婚三载之后,终于有了荀少彧的骨肉。而这个得来不易的骨肉,也可能是荀少彧在主世界第一哥,同时也是最后一个血脉子嗣了。
要知道,以荀少彧今时今日的武道修为,超凡入圣、金刚不坏两重证道,生命本源之浑厚骇人听闻,几乎等若上古神话生灵一般。
奈何,成也如斯,败也如斯!
就是因为荀少彧固太过强横,生命本源太过浑厚,这才难以孕育子嗣血脉。除非有着机缘,否则便是千百年没有子嗣,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非胎儿还未成形,贸然将国夫人怀胎的消息宣扬出去,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影响。让荀少彧有所顾忌,只待等着胎儿彻底成形后,怕是会立即宣告满朝,吕国上下同庆。
毕竟,站在荀少彧的角度上,身为一方大国国君,却三载未有子嗣,哪怕是主世界这等伟力归于一身的世界中,亦会引起不小的动荡。多一位子嗣血脉,荀少彧的君位也就愈发的稳固。
“琅嬛如今有了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儿,就是再正朔不过的世子,又有闻渊明、司子期二人保驾,应该能堵上众臣之口,寡人也能放心向天人大道发起冲击了。”
就在荀少彧呢喃自语时,重杵跪伏在地上,额头已然贴着地面,只差堵住一对耳朵,不敢也不可知道其中详情。
“参见,夫人!”
宫门之外,忽然传来几声叩拜行礼声,荀少彧微微一愣,心念一动间,就知来人正是他的元妻司琅嬛。
当!啷!啷!
宫门打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踏入宫门,身上气度超然之极,一如一五彩凤凰般,一颦一笑间有着说不出的高贵。
“夫君!”
司琅嬛柔声细语,纤纤玉手不自觉抚摸着小腹,脸上不由浮现一抹母性光辉。
荀少彧温和一笑,顺手将竹简扔在重杵的手上,道:“琅嬛,你怎么不在太掖池休养,自己就跑到寡人的甘泉宫来了。你可要紧着寡人的小公子,不要来回的乱跑,小心动了胎气。”
“你这怀胎连三个月都没有,胎芽和胎心不稳,是最该小心一些的时候,你现在就需要休养。”
对于这位正妻元妇,荀少彧自身并没多少爱慕之情,国君无私情,而有了私情的国君,大多或为昏庸,或为碌碌无为之辈。
成婚三载以来,荀少彧至多只是贪恋这位元妻,那骄傲如凤凰一般的风情而已,至于说什么情情爱爱的,对于荀少彧这般人物,简直就似天方夜谭,说了只是贻笑大方罢了。
若非司琅嬛有了身孕,触动了荀少彧心中不为人知的一点柔软。以往对于这位元妻,荀少彧只有着尊重之念,而无半点多余的情分。
尤其荀少彧濒临天人之道门径,再进一步就是天人神魔,想要子嗣血脉就更是艰难,只有着司琅嬛肚子里一根独苗。
就这麽一根独苗,也是荀少彧费尽了心思,司琅嬛服用了极多的宝药,为小腹中的胎儿汲取养分,强化胎儿的筋骨。
司琅嬛只在短短数十日间间,就吞服了不知多少大药,固本培元给这未出生的世子打下坚实的基础。
司琅嬛恬静一笑,道:“夫君,臣妾也是有要事见您,这才失了分寸。”
荀少彧扶着司琅嬛坐下,道:“有什么事,不是有内侍婢子伺候,你就直接让内侍婢子通传就行,还用得你亲自动身?”
司琅嬛问道:“夫君,臣妾在太液池听闻,今日早朝之时,您将家父酌升为上卿,父祖为太师太宰,可是有着此事?”
“呵……你这太掖池的消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