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我把他辞了,你敢娶我吗?”阎晴半真半假地小声道。
“不是我不敢,而是不想害你。”王铎俯下身子,假装去看桌上的电脑,却在阎晴耳边轻声道,“你太出色了,我养不起你。不过,那家伙若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敢勾引你红杏出墙。”
“去你的!”阎晴白皙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抹陀红,那娇嗔一瞥看起来颇有些勾魂夺魄。王铎心里一动,一面翻看客房出租率和预定表,一面低声问道:“什幺时候结婚?”
“下月十八号。”
阎晴随口道,可心中却是一黯,前台这几个姐妹出入虽然风光,却都是做人家的中国太太,自己的那位虽然一个劲儿地发誓说他的的确确是个钻石王老五,可一提去香港,他就左右支吾,总拿赴港证来当挡箭牌,定好了结婚日子,他却连一个亲戚都没通知,只告诉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她心里早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若不是那宽敞豪华的新房和那辆丰田皇冠着实体面,还真不如嫁给王铎呢!
“那好,从下个月十九号我就多了一项伟大的任务,考验阎晴同志究竟对婚姻忠诚到什幺程度。”
没等阎晴反应过来,王铎已经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向大门,听他低声说了句:“快给二十二楼打电话!”她这才发现,市委谢书记一行三人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晚上好,谢书记。”
升任客房部经理后,头一次做值班总经理就碰上了谢祥,王铎难免有点紧张,可有和黄澄打交道的底子,他脸上的热情却是恰如其分,“范局长和李董事长已经在二十二楼恭候您了。”随即在谢祥侧前方半步侧身引导几位贵宾前往电梯间。
“小伙子很年轻嘛。”谢祥和蔼地笑道,眼光掠过王铎的胸卡,目光却稍微一顿,“王……铎?这名字哪里听过……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老王王直的儿子吧,十年没见,都成大小伙子了,你父亲母亲他们都好吗?”唤起久远的记忆,谢祥眼中竟有些孩子般的得意,而他身后的秘书和一个中年汉子闻言都向王铎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我父母都好,谢谢您还惦记着他们。”王铎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谢祥曾和父亲是一个学校的,王铎还和谢祥的儿子谢三石同过几年学,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谢祥现在还能记起来,王铎不免有点受宠若惊,不由想起了已经升任助总的范大龙的话,谢书记是b市最平易近人的领导,十块钱请他吃顿鹹鱼饼子苞米糊,他能吃得津津有味,当然十万块钱吃顿山珍海味他也绝不含糊,就拿眼前来说,换一个领导,就算认出自己来,八成也是放在了心里不说出来,哪儿像谢书记……
“好几年没回学校喽。”谢祥轻声歎息,当初他和学校闹得很不愉快才被迫离开了d大,虽然之后官运亨通,一路坐上了b市把手的位子,可与d大却始终心存芥蒂,d大校长李伯森是延安抗大的教务处长,大票中央高干都是他的学生,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几次市好,也只维持了个彼此客客气气的局面,d大丰富的资源他根本无力动用,好在李伯森马上要退休了。
“你父亲可是d大有名的才子哩,他现在做什幺?”
“是x系的系主任。”
谢祥心中一动,x系不是d大的王牌,可毕竟是个新兴的学科,很有发展潜力,便问王铎他父亲做系主任多久了,王铎说三年了,谢祥“噢”了一声,正巧电梯到了二十二楼,他便不再言语,与迎接他的房产局局长范鸣和香港恆泰房地产的李董事长寒暄了几句之后,突然把远远站在一边的王铎叫了过来,笑道:“三石回来做毕业设计,正好他学的就是你父亲的专业,你帮我问一下你父亲,愿不愿意指导他一下?”
见谢祥的包房门已经关上,王铎叮嘱了服务生几句,便飞快地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立刻打电话给父亲,把事情说了一遍。王直有些摸不着头脑,谢祥在学校的时候,和自己只是点头之交,怎幺突然想起把儿子交给自己了呢?可不管怎样,这总不是一件坏事,再说谢三石又是上海一所着名学府j大的学生,估计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便应了下来。
等送谢祥的时候,王铎把老爹的意思转达过去,谢祥很是高兴,特意在大堂里和王铎闲聊了几句,又说眼下谢三石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没几个他能看上眼的,要王铎有机会多和他接触接触。
王铎连连点头,他不知道这半年来自己走的是什幺运,或许情场失意,别的地方就要得意吧。可他正目送谢祥的车驶离酒店,阎晴已经一脸急色地跑出来,道:“王经理,你快去前台看看吧,两个客人没住上房,快要和旅游局投诉了!”
王铎头“嗡”地一声就大了,他明白前台今天一定是g了,而这正是范大龙千叮咛万嘱咐要绝对避免的事情,因为在b市,f是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旦超额预定,都没有另一家五星级酒店可以接手,自己原本已经想到要提醒前台注意,可谢祥一来,光顾着忙乎他了,早把这档子事儿忘到了后脑勺去。一面暗骂自己,一面匆忙赶回前台,正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指着前台服务员的鼻子大声叫骂,而他身旁的一个年轻女子颇有些尴尬地凝视着大堂里的那副巨幅壁画。
简单一问,王铎就知道百份之百是酒店的责任,什幺话也别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那男子见值班经理如此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