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是的。琴美希望显嗣少爷至少能够为老爷的死哀悼。毕竟你们是父子,如果能这样做,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显嗣少爷却是如此的痛恨着老爷,因此她认为,这样老爷在黄泉底下一定无法安眠的,所以。”
“她想把心中对父亲充满恨意的我杀掉,让父亲获得安眠……?”
“……是的。”
“为什幺?”显嗣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为何她会对那种男人……?”看着佐伯的双眼,显嗣把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老爷其实并非不爱显嗣少爷。就连夫人,他也是打从心底的疼爱。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夫人去世后,老爷才会选择在这楝屋子中住下来。”
显嗣闭上无言的双眸。
“鞠曾用文字处理器打了一封遗书,而且还让我签了名。鞠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家吧?”
“是的。”回到原本的话题,佐伯面无愧色的点着头。
“只要能得到这个家,自己就可以获得幸福……鞠打从心里这样深信着的。”
梦想一定会实现。鞠曾以无比的自信语气说出这句话。
再不久,自己的梦想就可以实现……只要把显嗣给杀掉就行了。
但是,最后鞠的梦想还是没有实现。在杀害显嗣前,鞠就先香消玉殒。而且,正是被在显嗣眼前的这名男子所夺走的。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少爷请说。”
“你在这个家做事,已经有几年了?”
“到现在为止……整整二十五个年头了。”
“在这之前你曾做过什幺?”
“我原本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为何你宁可舍弃自己的事业,也要到西园寺家里来做事?”
“是老爷拜托我一定要留下来的。”佐伯又微笑了。
“老爷真是一位不同凡响的人物。不但有远见,而且心胸也很宽大。当时老爷甚至不惜委身下跪,就是为了能够留住我。”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想知道。”
显嗣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男人。佐伯轻轻点头后,静候着显嗣接下来的疑问。
“你认为身为一位管家,应该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到什幺程度?”
“……关于这一点……”佐伯脸上仍旧笑容可掬。
“这就必须看当事者的态度了。”
“为了保护主人的生命,就连必须犯下连续杀人案件也在所不惜?”
“我并不认为这是愚忠。”
“真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请问少爷还有什幺疑问吗?”
“二十五年前,正好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对不对?”
“是的。少爷正是在那一年出生的。”
显嗣拿出他准备的那样东西,丢到位于两人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张大型信封,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泛黄。从厚度来看,可以确定里面几乎没装任何东西。
“这个是不是当时所拍的相片?”
“请问可以拿起来看吗?”
“请。”
获得显嗣的首肯,佐伯轻轻说了声失礼,便将信封打开。他自里面取出一张照片,仔细的端详着。
“哦……真是张令人感到怀念的相片。”
三宫玲以那把钥匙打开银行的保险箱后,从里面取出的就是这个只放了一张相片的信封。
“相片上的人是你和我母亲另外还有刚出生的我。对不对?”
“是的,少爷说得很正确。这是显嗣少爷满月时所拍的纪念相片,由于夫人的好意,我身边也有一张完全相同的相片。”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幅亲子图。”
“一名男性与一名女性,再加上一位小孩一起拍照,不管是谁看起来都会像家族吧。”
“这是张很有意思的相片。我一开始看到时,还以为是合成的。”
显嗣伸手从佐伯那里取回了相片,接着放在自己脸旁。
“我还想说到底是谁取得了我的相片,然后才作出这种东西的。”
佐伯不发一语。不过,仍旧保持微笑。
其中和显嗣的母亲以及刚出生的显嗣一同拍照的那名男子。如果不知道这张照片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不论是谁应该会认为这是显嗣与妻子一同所拍下的相片。
相片上那男人的长相和显嗣是如此的酷似。经过了二十多年,男人的头发已经显得斑白……还蓄了胡……增添了几分苍老,但是如果仔细辩认,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神似。
为何当初父亲会对自己的妻子与显嗣疏远今天终于水落石出。
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就算没有确定,只要心中有这个疙瘩在,就不可能把这孩子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的。何况孩子的父亲,还是自己所看中,亲手挑选出来作为管家的男人。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为这孩子的出生感到高兴。就算明知心爱的妻子对这孩子充满了亲情,也是一样的。
“关于刚刚琴美的事件。”
彷彿没看到显嗣拿在手上的照片,佐伯以沈稳的声调继续往下讲。
“其中有几点和事实不尽相符的地方,现在我马上为您说明。”
“什幺地方跟事实不一样?”
“琴美的死其实是意外。”在苦涩的语气中,佐伯闭上双眼。
“当时我正设法说服琴美,打算令她改变心意不要对少爷下手。可是后来还是失败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