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把妻子的手握在掌中,无比感慨地说:“女儿,是妈妈不好,没有细心看顾你,累你受苦了……”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要是那天妈妈陪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意外了,都是怪妈妈太粗心。”她叹了口气:“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唉,事情可能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
“一切都可以重来”?我心里突然冒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我正在任职的科学研究所为国防部研发的时光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差还没用生物进行测试。因为把动物送到别的年代,根本无法知道结果,而用人类进行实验又找不到合适人选,况且这是个高度秘密的国防研究项目,不可能像别的医学实验般徵求自愿人员,假如我利用这部时光机回到二十年前妻子发生意外的当日,及时制止车祸的发生,那岂不是可以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
至于事后怎样回来现在这个年代,我已来不及去细心考虑了,只知道研究所在二十年前已经存在,只不过那时仅是一间小规模的电子器材公司,还没被纳入国防部,但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依照我脑袋中对时光机滚瓜烂熟的构造、每天设计运作程式的记忆,完全有能力複制出一部一摸一样的机器来。
主意已定,我把手按在岳母手背上拍拍:“妈,你在这多陪爱馨一会吧,我去找医务主任再商量一下手术细节,可能会谈得很晚,若您累了就先自己回家,我不送您了。”
在岳母带点思疑的眼光中,我匆匆忙忙离开医院,立即驶车回到研究所。
刚将磁浮车停定在研究所门口,让泊车自动定位系统把车子驶进车库,门卫就迎了上来:“林主任,这幺晚还要回来工作呀?”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嗯,突然省起程式中有段指令还要修改,怕明天忘记了,于是赶回来做好才安心。”我边把手放在指纹辨识器上作签入登记,边随便找个藉口敷衍着他,另一手在口袋里掏着开启实验室的电子数码钥匙。
回到每天都对着的熟悉实验室里坐下来,在时光机複杂的仪錶板上按下几个按钮,四周的电脑屏幕马上跳动起一行行数据,这对我来说绝无难度,即使闭上眼睛也知道该怎幺设定,我毫不犹豫地将时间调校到二十年前。糟了,日期呢?我并不知道爱馨发生意外的准确时间,只知道大约是在她四岁生日过后几天,刚才在医院等电脑搜寻旧记录时我又离开了,既然她是2002年4月出生的,那幺我将时间调校在3月底应该就很充裕了。
着陆地点当然是设定在岳母家门前,以便我有时间去了解一下当年周遭的交通环境,分析一下当车祸出现前我该採取什幺应变措施去阻止意外发生。
所有数据调校好后,我启动倒数时计,然后进入时空转移仓。关上仓门的那一刹,我才开始担心此行的成败,万一机器失灵,我将被送到了不知哪个时空,那时不单阻止不了意外发生,还回不来现代照料正卧在病床上极需我陪伴在旁的妻子,这怎幺是好?
不容我再多想或后悔,倒数时计已迅速跳到了“零”,一片强烈的白光在我眼前亮起,耳边响起连续不断的“嗡嗡”声,我觉得全身细胞好像都在颤抖,脑海中空白一片,彷彿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把我的ròu_tǐ搓捏成各种形状,然后再撕成碎片,不一会我便迷迷糊糊地失去了知觉。
……
再次回复意识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块草地上,四周漆黑一片,我甩了甩头令脑筋清醒一下,再抬头举目四看。这是一个小住宅区,道路两旁是一座座两层高的独立式平房,大概这时已是深夜吧,只有很少房子还亮着灯,除了屋门前两排枫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外,再也没有其它杂声;道路打扫得乾乾净净,鼻子里传来一阵阵花草的清新香味,让人精神一振,与我们那个年代被污染了的混浊空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好多年没嗅过这幺新鲜的空气了,我贪婪地深呼吸一下,然后开始视察四周环境,准备确定一下岳母的家居位置,为我这次历史使命未雨绸缪。
走到离我最近的房子看了一下门牌,我顿时目瞪口呆,这里相距岳母的居所起码有二百米,看来时光机着陆点的误差还挺大的,回去后定要好好纠正一下。我循着房屋一间间的找过去,终于让我找到了岳母家的住所,我在对面树丛后的长椅上坐下,细心地静候着黎明到来。
依照我的时间表,妻子这时应该快满四岁了,岳母早上会送她上幼儿院,岳父也会出外上班,趁此机会我可以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习惯和行经路线,以便设计好下个月意外发生时的应变计划。嘿嘿,顺便还可睹览一下岳父的庐山真貌,解开我多年来的满腹疑团。
“咿呀”一声开门声把我从瞌睡中惊醒,不知什幺时候我竟睡着了,这时天已大亮,街道上满是上班、上学、溜狗、缓步跑的人,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长头发女子从对面的屋里走出,她手里挟着几本书,关上门后便横过马路向我这边走过来。
我心里砰砰乱跳,她怎幺知道我在这里偷偷监视她呢?我该用什幺藉口去解释一切?很快我就明白这仅是自己作贼心虚,原来前面路旁是个校车车站,她只是过来乘搭校车上学而已。我细心想想,不对!岳母在爱馨出生前就已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