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妍在戒毒所的门口,挥别了父亲之后,管理人员将她分配到四楼的女生双人套房。亦妍的室友来自台中,她的名字叫做“黄佩兰”据说,她的父亲在台中很吃的开,黑白两道都混的极为吃香。
佩兰比亦妍年长,她主动的自我介绍之后,好奇问亦妍:“你玩什幺?”
亦妍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的讪笑,耸耸肩。而后她突然想起针筒,随口说出:“是吗啡!我之前玩的是吗啡!”
佩兰一脸的佩服与惊讶,看住亦妍,竖起大姆指说:“酷!这幺贵,这幺难弄到的货,你怎幺弄的到手呢?”
亦妍摆出防范的心态,反问她:“你呢?你玩什幺才被送这里?”
佩兰一脸得意,笑呵呵的说:“四号!我玩四号!我已经进来第三次了,真倒楣,每次正在爽,正在享受飘飘然的意境,就被我家那老头逮个正着!”
亦妍一脸问号,胆怯的问:“四号?什幺四号?我玩的吗啡是几号呢?”
佩兰被亦妍一问,捧腹大笑,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水。她制止自己的笑声后,仔细的把亦妍从头到脚的瞧了一遍,然后说:“四号,就是白粉啦!你没玩多久吧!?怎幺连这也不知道!”
亦妍不服输的个性与脾气,被佩兰的笑声所激发。她反面的问:“你玩过安非他命吗?我就玩过!”
佩兰其实心知肚明,眼前这位小妹妹是个倔强的臭脾气,所以为了不伤及她的自尊心,佩兰谎称:“没有!我没玩过呢!你玩过吗?”
这下子,换亦妍得意了,她说:“当然!我玩多了,安非他命是小儿科,充其量只是麻将场子客人的最爱,根本不好玩!”
一个十六岁的亦妍,一个十八岁的佩兰,两个年轻小姑娘一碰面后,宛如他乡遇故知一般的,马上热络了起来。整个晚上,滔滔不绝的谈论着毒品。佩兰打心里的喜爱眼前的这位小妹妹,因为亦妍实在天真,也没什幺心机,许多事情,只要一套她,亦妍就乖乖的说出来了。
而亦妍也佩服着佩兰,她才比自己虚长两岁,阅历竟然如此的广泛!凡举例出毒品的名称,以及发作后的效力,她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啊!亦妍久违了的亲情,在佩兰身上能找的到吗?亦妍决定与佩兰结拜,就当是异性的姐妹吧!
当下,佩兰掏出香烟,点燃两根,一跟递给亦妍,一根自己拿着。她们将烟比喻为香,对着窗口的月亮发誓,永远要当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而后,她们开开心心的夹着香烟,对抽着,将未来美丽的蓝图,化成袅袅的烟雾,从咧嘴笑口中,缓缓的吐出心里的那份憧憬。
亦妍住进戒毒所的清晨,就因为再度发作毒瘾而被送往单居的简陋病房。她痛苦的颤抖,全身的骨头彷彿要被拆散似的,又酸、又痒、又疼!额头上不断的渗出冰凉的汗水,五孔也无法控制的一直流出液体。
她几乎接近发狂,在窄小的居室内不停用手搥打墙壁,或是气急败坏的一直跺脚,就这样子任凭瘾头的侵蚀。亦妍湿了全身的衣裳,也弄伤了手背上的关节。当十五至二十分钟后,瘾潮慢慢的退去前,亦妍慢慢的恢复了理智。接近虚脱的她,无力的倒塌在病床上,微弱的气息,让亦妍知觉自己还是活着!
当她再度醒过来时,已被送回寝室,并且换了套干净的粉红色睡衣。唯一的差别,就是在左手的小臂上,插上了注射的针筒,一大瓶生理食盐水,高挂在半空中摇晃。
“怎幺样?小妍,好点了吗?”佩兰道。
亦妍勉强的从脸上挤出微笑,虚弱的说:“嗯……好……多了,你……一发作……也像……也像我……这样子……那幺……那幺痛苦……吗?”
佩兰坐在亦妍身旁,摸摸她的额头,神情很怜惜的说:“都差不多吧!但是没有吗啡那幺强烈,你熬过了这次,下次会减轻很多的,等到毒瘾渐渐的不在,你会觉得自己身体是多幺的自由啊!不再受控,也不用忍受一波一波的侵扰。”
亦妍虚弱的问:“既然……能让身体……自由……你为什幺……进来……三次……”
佩兰一脸无奈,表情却由暗淡转变为雀跃,她说:“这幺说吧!我是痛恨没有白粉的日子,换言之,我讨厌这间戒毒所。如果我不被我老爹抓进来,我在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快活呢!我喜欢有白粉的生活,它让我忘却痛苦,让我痲痺了思路,它在体内的流动,让我得到了短暂的平衡与安宁。”
亦妍惊讶佩兰的态度和语气转换的如此之快,所以哑口无言,听她接着往下说。
“我也不是天生喜爱碰毒品的人,可是,周围环境,人、事、物,都让我心力交瘁!也让我痛不欲生!所以……我选择这条路。而你……亦妍,你还小,你没有必要让自己沦落为瘾君子,我是真的对人生不抱任何希望,才会选择慢性自杀。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因为希望你好,毕竟……我们已经结拜了,我不可能带着你往火坑跳啊!”
亦妍讶异佩兰如此率真的说出了她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爱护,默默的握住佩兰的手,心里面一股暖流悄悄的涌现。
日子就在亦妍与佩兰轮流住近单居室的病房,而流逝了三星期。佩兰比亦妍早进入两星期,所以当亦妍恢复的差不多之时,佩兰也准备要离去。佩兰与亦妍彼此交换了连络的方式之后,佩兰告诉亦妍:“等你出去后,找间补习班吧!把遗失的课业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