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生走出来,扶了扶脸上过大的黑框眼镜,认真说:“你问柴哥?警方在追查六年前一起杀人案,他出去避风头了。”温怡一怔,阿柴走了?他因为犯了命案,在山区躲了好几年,去年才偷偷回来,帮温怡打理赌场,怎幺会突然一声不响地走了。
“你是谁?”
“蔡鸡,你叫他鸡哥好了。”曲鸣把球扔进轮盘,回头看着温怡。
温怡心里警惕起来,脸上却带出妩媚的笑容,道:“小帅哥,今天来得好早呢。”曲鸣坐在赌桌上,若无其事地说:“老板娘,我跟你赌一把好不好?”温怡从容坐在一张椅子上,优雅地跷起腿,“如果我不跟你赌呢?”曲鸣耸了耸肩,“那就是我赢了。”温怡挑起一条弯长的细眉,“好霸道啊,小帅哥。说吧,你要赌什幺?”曲鸣拨了下轮盘,白色的小球在盘里飞快地跳跃,“我跟你打赌,赌你今天晚上走不出这个房间。”温怡目光流转,笑吟吟看了那些男生一眼,“就凭你的这些小朋友?不要忘了,这是我的赌场,外面到处都是我人,你这些未成年的小朋友……”她朝曲鸣抛了个媚眼,柔声说:“还是乖乖回家吃奶吧。”温怡身后的男子从口袋里拔出手枪,指向曲鸣。
温怡笑得更加媚艳,她用指尖按住了颈上的珍珠项链,在白嫩的皮肤上轻滚着,“还拿着棒子呢,玩过家家吗?”曲鸣按住旋转的轮盘,白色的小球跳跃一下,停在面前的格子里,曲鸣吹了声口哨。
房门忽然打开,柴哥的助手阿章出现在大厅门口。
温怡悄悄松了口气,她表面从容,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小男生血气方刚,最容易作出过激反应,真要开枪,这里的生意也就做到头了。阿章的出现意味着柴哥手下还在,对付十几个拿球棒的小毛孩子,还不算麻烦。
温怡妩媚的笑容渐渐僵住,阿章像是没看到她一样,毫不停顿地从她身边走过,一直走到曲鸣跟前,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对着自己的老板。
赌场内一片沉寂,曲鸣看着温怡,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就像一头在追逐中获胜的狼,欣赏猎物的尸体。
温怡刚修饰过的红唇紧抿着,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
她背后的男子犹豫起来。僵持了两分钟之后,他作出了选择,松开了握枪的手。
手枪掉在地上,传来一声闷响,温怡媚艳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
曲鸣转过身,平静地说:“老板娘,你输了。”温怡这才看到他半边身体上溅满了发乌的血迹,剎那间,她明白了蔡鸡说的柴哥出去避风头是什幺意思。她不相信地看着阿章,阿章却扬起脸,避开她的眼神。
曲鸣跃下赌桌,对阿章说:“关上门,今天不作生意了。叫你的人都回去,明晚来上工。”阿章答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陪温怡来的男子也想离开,却被巴山挡住。
曲鸣走到温怡面前,低下头,他颀长的身影遮住了灯光,充满压力地笼罩着赌场美艳的女主人。
良久,温怡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输了。”曲鸣两手插在裤袋里,眼睛残忍地瞇起。
温怡吸了口气,“赌场归你了,我马上离开都市,再也不会回来。”曲鸣盯着温怡,忽然指向旁边的男子,“你,过来。”
“你球棒用得很好。”曲鸣仰着脸说。
那天是他把曲鸣打倒的。
男子摊开手,无辜地说:“谁付钱我给谁做事。当然,也包括你。”
“想加入我们这边?”曲鸣摸了摸鼻子,走到他面前,忽然抬手捅到了他腹下。男子闷哼一声,两手摀住小腹。曲鸣拔出刀,鲜血迸涌出来。地上的手枪已经被蔡鸡捡走,那男子跪在地上,额上滚出豆大的汗珠。
“我们不缺人。”曲鸣淡淡说着,把刀扔给巴山,巴山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在那人背上狠扎一刀,他臂力强大,几乎把整把刀捅进那男子背中。男子一头撞在地上,发出“呵呵”的叫声。
红狼社队员们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有几个已经变了脸色。来之前他们只以为是打架,谁也没有想到会弄出人命。
巴山把刀塞给一个浑身发抖的队员,狠推他了一把,吼道:“捅!”那个队员抖了半天,终于一刀捅在了那男子身上。男子发出一声惨叫,背上痉挛起来。在巴山野兽般目光的逼视下,另一名队员抢过刀,狠狠扎在那男子肋下。
温怡脸色雪白,她身子像僵住一样,听着背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头一下也不敢回。
连曲鸣在内,十六名男生每人捅了那男子一刀。飞溅的鲜血使他们情绪越来越亢奋,几个发抖的男生在鲜血的刺激下,奇迹般地克制了恐惧。疯狂的情绪开始在这个小团体中蔓延,轮捅刺过后,每个人都拥上去,像疯狂的狼群一样攻击着对手,每个人手里都握过刀,身上都沾了血。
男子的哀嚎声渐渐低弱,最后变成死一般的沉寂。大片大片的血迹沾染在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男生们呼呼喘着气,充血的眼睛直盯着地上的尸体,似乎在寻觅下一个疯狂的机会。
“苏毓琳呢?”曲鸣很随意地问。
温怡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她说要回家一段时间……”曲鸣吹了声口哨,“那就是只剩你了?”
“放过我,”温怡软弱地说:“我马上离开,所有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