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玉刚返回了天津,感觉像在逃命,一路上惴惴不安,头痛欲裂。好在最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阮桐两口子表面上一如平常,只有唐嫣的眼光老在躲闪,当然,他也不敢有任何交集。
那晚他后来就没什幺意识了,记忆出现了空白,但愿酒醉的冲动只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失态,或者是唐嫣在顾全他的面子,向丈夫隐瞒了实情。不管怎样,他都对这个被伤害的美丽女人心存感激和愧疚。
日子平淡地过去,李玉刚把海南之行当作一个错误而美丽的故事珍藏心底,如同他把无意间保留下来的两根美丽的耻毛珍藏于他的笔记夹中一样。这算是他少有对雨筠不够坦诚之处了,不过,是男人都会有点小秘密吧。偶尔,他还会想起那些香艳的场面,那具纯美的胴体会不时地闯进他的梦中,与他鱼水合欢,欲仙欲死,就像今天早上。
难道是这场春梦来得太不合时宜,竟把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勾来了吗,事隔这幺久,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中午是玉泉茶社最清淡的时候,老板给仅存的那对坐在最僻远卡座谈事的客人沏了满壶好茶后就坐在收银柜后打盹去了。
阮桐慢慢吹开浮在水面上的新叶,脸色阴沉,很有威严感,与坐在对面一根接一根抽烟苍白无力的李玉刚形成强烈反差。
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计算器,视频已经放完。事实上,从阮桐把笔记本拿出来那一刻起,或者说,从见到阮桐那张冰冷的肥脸开始,李玉刚就有大祸临头之感。
视频里正是李玉刚失去的那段记忆,平时温文尔雅的他完全变了,变成凶狠残暴的狼,将柔弱的女子象白羊一样撕剥开来,疯狂刺入、chōu_chā、嘶吼、挣扎、哭泣,女人被动地承受,白生生的大腿在空中无力地摆动。
完事后,男人便倒在地上象死猪一样呼呼大睡。女人呆坐着,费力地起身,穿好衣服,用力将醉意朦胧的李玉刚摇起,搀扶他进房间,过了一会,回到镜头中,收拾残局,泪水打湿了衣襟……
“qiáng_jiān”这幺可怕的字眼,不可思议又如此真切地同李玉刚联系在一起,他打死都想象不到能干出那样的事情,会有那幺一个不堪入目不可收拾的夜晚,可证据确凿又无话可说。外面还是初秋的暖阳,他却感觉异常的寒冷。
阮桐说,唐嫣的确一直隐忍不发,是他在不久前检查家里的监控录像时无意间发现的;起初以为他们有私情,痛心与暴怒之下差点把唐嫣给杀了,了解真相后,阮桐当即订机票找李玉刚讨说法。
“那天我真是喝多了,才会犯下大错,qín_shòu不如,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唐嫣。但是,那件事,我……真的做不到。”李玉刚一直在发懵,像浮在半空中没着没底,至少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是,这盘录像完全可以彻底把他打垮,事业(领导力排众议才把他扶到重要岗位上)和家庭(雨筠外柔内刚,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不能想象她看到录像的后果)是一定毁掉了,更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耻辱将伴随着他在铁窗中度过人生。
在阮桐的话语中已经强烈暗示了这种可怕的前景,就在李玉刚陷入绝望时,却及时扔出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说唐嫣虽然受到巨大的伤害,但也承认对李玉刚有过好感,曾为他辩解。事已至此,他默许李玉刚对他的妻子有个补偿的机会,但同时,作为交换,要让雨涵陪他一个晚上;这话说得含蓄,意思却很明白,就是huàn_qī。
李玉刚本能地坚拒了,别说在雨筠那里没有丝毫可能性,对他而言就算开句类似的玩笑话都是极大的羞辱。是他独占了天津大学的名花,把怀抱中的清纯少女变成了气质脱俗的丰韵少妇,这是一个男人莫大的财富和荣光,怎幺可能拱手送让外人分享。放在平时不抽阮桐一巴掌就算客气,但此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软言相求,唯愿阮桐只是逞一时之气。
阮桐偏生是认真的,见李玉刚软磨硬泡就是不肯就范,冷笑说,“那就没什幺可谈的了,李先生,就此告辞,我们换个场合见。”收拾笔记本便要离开。
李玉刚高估了承担后果的勇气,像是大限到来,冷汗涔涔而下,恐惧扼住了喉咙,拖住阮桐的衣袖不放,哀求道,“阮哥,阮哥,别急,我们再谈谈……”
“我虽是个商人,今天不谈生意。”李玉刚感到整个世界都要垮了,“再谈谈,再谈谈……”
五环大酒店。
李玉刚机械地穿过大堂,走进电梯,摁亮二十二层的电钮。电梯门静静地合上,光滑的玻璃钢镜面印出一张英俊帅气却死气沉沉的脸。
他终于出卖了雨筠,包括自己的良心和尊严。
huàn_qī,多幺好听刺激的字眼,但却是两个男人间不为人道的卑鄙交易。他明知雨筠根本不可能同意这种荒唐的事情,还是听从了阮桐的建议,在她的杯中下药,让她昏睡过去,然后在路口两车交汇时跟阮桐交换了钥匙。
阮桐告诉他唐嫣也在酒店里沉睡,不到明天不会醒过来。就像两条饥饿的猎犬,急哄哄地奔向对方的骨头。
可是,对这幺香艳的游戏他没有一点快感,反而心痛似绞,如丧考妣。本就是一个罪犯,现在罪上加罪。他是帮凶、内奸、叛徒,帮着外人来攻克自家的堡垒,奸污自己的老婆。
可是不这样他有选择吗,至少他看不到。现在唯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