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二年正月底,围绕着平南军在南线的重大突破,钟传和杨行愍联手之后,一个围绕着南平王府的联盟开始逐步成形,甚至于北上的庐州信使还直接将朱全忠拉到了阵营之内,两人达成秘密协议之后,朱全忠撤出了在宋州南部部署的韦国素的兵马,而杨行愍也将米志诚的兵马往南抽调,双方形成了一种互不设防的默契。
在解决了北部的困境之后,朱全忠全力往北,而杨行愍也开始不断调动兵马往南,开始和钟传一北一西开始不断压迫南平王府,试图将对方在南境的主力兵马抽调回来,牵制其南下的视线。
这种心照不宣的动作瞒不住十三司的眼睛,不过此时向杰在将消息送到薛洋面前的时候,来自长安的唐皇传诏郎官也进入了王府。
“呵呵,王大相公,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袁袭刚好过来,见到皇命钦差居然是王铎,顿时拱手笑道:“大相公什么时候接到了这个好差事,居然来我金陵传诏了?”
“呵呵,袁军师说笑了,本官也是受唐皇之命,前来南平王府商议国事的,不知郡王爷可在府中?”王铎有些尴尬,但是随即将诏书捧在手中,脸色肃然道:“还请军师引我去见郡王爷,就说有大喜事临门。”
“呵呵,大喜事?”袁袭点了点头带着对方进入王府之后,朝着外面的亲卫使了个眼色笑道:“大相公才是在说笑吧,我南平王府一向不受唐皇和朝廷待见,能不下诏训斥我家主公,袁袭已经感蒙天恩了,如何会有大喜事啊?”
袁袭的话引来王铎一笑,不过后者却并没有多言,而那边薛洋已经从后宅走了进来,见到王铎之后也差不多和袁袭一样的表情,直接笑道:“大相公如今在长安好自在,本王还以为你是忘了有我这号朋友了。”
“郡王爷恕罪,朝中公务甚多,微臣忝居中枢朝廷,自然该为大唐江山尽心尽力,不敢擅自出京。”王铎手中捧着诏书笑道:“郡王爷需要摆香案吗?”
“不用了,唐皇这一次打算找我什么麻烦?”薛洋将他引入王府大厅之后,也没有要接旨的意思,王铎也是微微一笑,眼前这位郡王爷只怕比起皇室的那些一字王还要蛮横,但是他此行是带着秘密任务的,所以也不想在这些虚礼上和对方纠缠太多,所以大大方方将诏书递给对方道:“郡王爷如今已经是皇亲国戚,和郡主成婚之后,也是唐皇的家人,倒也不必拘礼,还请王爷一观便是。”
“呵呵,这一次唐皇倒是真大方啊,天策上将,这自本朝太宗皇帝以来,还从未有一人能获此殊荣吧?”唐皇诏书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一道册封诏书,而且还是直接册封薛洋为天策上将,这么敏感的职衔也难怪王铎没有纠结于自己刚刚的无礼。自太宗皇帝开始,不光是中书令一职,曾经辉煌的“天策上将”这个名号再无人被册封,这本就是当年高祖皇帝专为太宗皇帝而设置,却没想到如今居然被唐皇安到了自己头上。
“主公,这天策上将可是开府仪同三司,属置官员,节制内外诸军,总督朝堂事,倒真是一封天大的荣誉。”袁袭走到薛洋身边,看完这封诏书之后转而朝着王铎似笑非笑道:“唐皇这一次如此慷慨,是有什么事吧?否则的话这天策上将册封诏书已经违背了大唐惯例,也是要将我家主公放在火上烤啊。”
“袁军师这话何意?”王铎面色一僵,正色道:“郡王爷如今平定南境在即,这天策上将一职当年也是高祖表彰太宗皇帝平定天下之莫大功劳所设,如今郡王爷功劳比起当年也是不遑多让,自然配得上这天策上将一职。至于唐皇,本官不也说了吗?郡王爷和郡主成婚,已经是唐皇家人,乃是皇室一员,这天策上将给予宗室倒也不违当年高祖皇帝的初衷,军师为何要凭空忘加猜测呢?这岂不是对唐皇不敬?也辜负了唐皇的一片苦心?”
王铎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倒是让袁袭哑然失笑,随即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之后不再说话,反倒是薛洋将这封诏书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朝着王铎笑道:“大相公,唐皇下诏之时,那杨复恭就没劝阻?天策上将百年以来未曾出现,其中原委难道他和满朝诸公都不知?”
“唐皇下诏册封自家宗室何时还需要他杨复恭的首肯了?”王铎闻言是冷哼了一声,转而道:“郡王爷旧不到京城,想来对朝廷和唐皇不甚了解,如今陛下可是勤勉政务颇有贤明之风,若是我等尽力辅佐,我大唐天下必有一番新的光景,郡王爷可要把握机会,领袖群伦,拱卫东南,为陛下大业坐镇一方,如此那些想要窃夺九州神器之宵小,必然不敢有所异动,如此,则社稷可兴,大唐可保。将来郡王更进一步,成就周尹之名也未尝不可。”
王铎言辞凿凿,说的是义正言辞,倒是让薛洋和袁袭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以他们两人的头脑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薛洋拱手笑道:“唐皇能有此作为,本王和郡主也略感欣慰,大相公既然来金陵,就不要着急走了,先去暂歇,晚间本王摆宴为大相公接风,到时你我再谈如何?”
“下官一切唯郡王爷马首是瞻。”王铎也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所以也不理会这封诏书对方有没有接下,起身拱手之后随着陈南岳匆匆离开,前往驿馆歇息。
“主公,这长安只怕不日之内就有一场变故啊?”袁袭和薛洋在王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