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歧义相当严重的话,再结合当事人的表情,路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开始朝着陈兴指指点点,大有负心汉抛弃良家妇女的味道。
“怎么,怎么可能啊!”陈兴有些慌了。尽管他御女无数,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若是换个人来,送上门的便宜岂会放过?可对方是叶阳白柳的妹妹,牵扯太多,纷繁杂乱,根本不可能。
“你,你先别哭……”他急忙安慰,想伸手过去搂抱,却又不敢,僵在半空。
“以前摸人家屁股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大胆,现在却胆小如鼠!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油门一拧,机车咆哮着冲出去,前方人群狼狈躲闪,随即怨声载道。
人群逐渐散去。
或许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这里上演,并不稀奇。
望着消失在华灯之下的倩影,陈兴心中百味陈杂。
情不知所起,爱不知所然。
三世为人,却没看懂。
第一世,一心求学,求上进,没有谈过恋爱。
第二世,漂泊半生,遇到了苏雪菲。短暂的相处过后,各奔东西。不知道是爱情,还是两个孤独的人抱团取暖。
第三世,和叶阳白柳,似乎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合适做妻子。或许对方也是这样觉得,但他不太确定。
至于其他女人,都是因为利益。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钱,没有势,猪都不会看你一眼。
所以,他一直很努力。
他的概念里面,只有“换”。
用女人需要的东西去换取女人。
爱情是什么,他一直都不懂,也没想过要去懂。
因为他不相信。
他喜欢用加减乘除,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去衡量。
而此刻,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对于他,他对于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
他认为是因为对姐姐的嫉妒,可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他愈发地迷茫起来。
想了很久,没有答案。
或许他这种人,永远不能理解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唉……”他插着裤腰带,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情惆怅地走向镇外的浮空艇。
同一天晚上,正在大圣堂静思的叶阳白柳收到了三叔公的信息。
“大侄女,那小子不错!他说服了你叔父,现在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看到信息,叶阳白柳的表情依然沉静,似乎没有特别的感觉。
既没有欣慰,也没有兴奋,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是她所期盼的吗?
她到底喜欢那个人吗?
她到底爱那个人吗?
喜欢是肯定的。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在见到那人的时候,就想着和他上床。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每天每夜期盼着他发来的信息。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轻易被他逗笑。
那爱他吗?
她不知道。
因为她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直是个理性的人,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追寻“正确”,并做到“正确”。
这点她和那个人很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
谨慎、理智,被情绪支配的时候很少。
在龙石镇,那次笨拙的盗窃,对方识破并生擒了她,然后用语言和威胁摧毁了她的心防,并用强暴的方式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可第二天,她并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哭闹,显示自己的脆弱和不甘。
她用最短的时间调节了自己的情绪。通过冷静的思考,她发现想要避免再次受辱,最佳的方式就是跟随那只狡猾的狐狸,从他身上学到独立生存的技巧和经验。
所以,她跟着他走了。
她选择了她认为的正确。
在那之后,她确实在对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对人心的把握,以及对校园之外残酷世界的认知。
所以,她心怀感激。
后来,那个人重伤濒死。
她的心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一块。她不希望那个人消失,希望以后还能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声音。
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救活他,无论任何方式,任何代价。
在这种强烈的愿望下,灵魂中的某些东西破碎了,翠绿的风暴卷席她了的世界,然后留下一片宁静。
她觉醒了。
再次的,她选择了她认为的正确。
再到后来,她选择投奔花北斗,也是心中的正确。
因为她想得到自由,想得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背负家族的希望,不想再做笼中的囚鸟。
她拒绝了二王子的追求,又拒绝了红龙大公的提亲。她宁可加入钢铁姐妹,宣誓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屈从。
这是她认为的正确。
她的未来不是王城里的囚鸟,那样和从前并没有区别。
她要的不是锦衣玉食,她要的是自由。
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命,呼吸自己想要的空气,做出她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那个人从黑死大陆回来找她,她决定要杀死他,如果还和以前一样弱小,无法承担他们的未来。
自由和他之间,她选择了自由。
因为自由比他起身,走向外面。
身后的高台上,十字架金光流淌,迈向晨曦的步伐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