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张明伟的一行人,全都沉默不语。一直到一行人进府了,他们才先后回过神来。
“先生,拿壶烧水有什么学问么?”坤兴公主朱媺娖忍不住请教道。
其他人听到,也纷纷露出关切地神情,转头看向张明伟。
这个问题,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可是,这个时候的人,却觉得非常诧异,拿壶烧水,不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么,这里面也有学问?
张明伟听了,不由得笑道:“这里面的学问大了,你也可以和黄宗羲一样先自己去想想。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学问,是开创一个时代的学问,能改变这个世界!”
这种说法,非常地夸张。如果一般人这么说,肯定会被人认为这人有病。
可在这个时代,是张明伟所说。身份地位摆在这里,那就不一样了。
更不用说,刚才一行人在外面,已经被张明伟一连串从最普通的事情中问出的学问所影响。
因此,听到张明伟这么说之后,就没人怀疑他的话有多夸张。
“先生,我知道了!”朱媺娖非常兴奋地回答道,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一会就去烧水看看。
边上的周遇吉虽然没说话,不过却也打定主意,嗯,烧水看看!
就这么的,让张明伟想不到的是,张府里面的烧水壶突然就变得非常抢手了!
………………
潼关位于关中平原东部,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有天下第一关之称。
因为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此时,看着眼前的天下第一关,孙传庭不由得感慨万千。
过了潼关,就是秦地,这是他成名之地,率领秦军,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就在这眼前潼关,甚至都一举歼灭流贼主力,打得李贼只带十八骑仓皇而逃。
正当形势大好之时,建虏入寇,他领兵勤王,结果却被构陷入狱,一关就是四年。
如今再度出山,担任三边总督一职,再临潼关之时,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原本的手下秦军,已经不再;曾经联手对付流贼的同僚洪承畴,在关外全军覆没;而曾经被打得仓皇而逃的李贼,却率领大军在中原肆虐,朝廷官军莫敢与其争锋。
想到这些,孙传庭便不由得一声叹息。
一番努力付之东流,待今朝,只有从头再来过了。
“老爷,怎么了?”看到孙传庭这样子,他身后的随从孙大不由得关切地问道。
其他几个随从,全都是孙传庭的家仆,和孙传庭命运与共,看到他意气有点低沉,也都非常关切。
孙传庭听到,转头看了下自己的这几个心腹,忽然又叹了口气道:“物是人非,时局之艰难,希望渺茫啊!”
孙大听了,不由得也是愁容。
不过随从中年轻一点的,叫孙五的,却有点疑惑地说道:“如今老爷贵为三边总督,大权在握,以老爷的本事,定能领着我们再打杀四方,建功立业吧!”
孙传庭听了,脸色依旧严峻,看着不远处的潼关,看着没有行人的官道,并没有说话。
孙大看了孙五一眼,叹口气说道:“三边总督又怎么样,老爷这次回来,还能有多少作为?没军饷,又没精兵可用,以目前的局势,你觉得老爷能练兵多久,还有军饷呢,又从哪里来?”
听到这话,孙五立刻便回答道:“那就像以前一样清理屯田,不就有钱粮了么?”
边上几个随从听了,也是点头附和道:“如今的朝廷哪里有钱,还是要靠老爷用以前那招才行。这是太祖皇帝规定的,谁也不敢阻扰不是!”
“就是,祖制之下,那些卫所指挥使,还有那些地方豪强,不就是干瞪眼的么!”
“……”
孙大看了一眼孙传庭,然后回头训他们道:“够了,你们不知道,上次勤王,按理来说,我们老爷有功无过吧,怎么就最终被问罪了,你们到现在,还闹不明白?”
场面顿时静了下,不少随从都看看孙传庭,见他依旧还在凝视潼关,并没有管他们这边,孙五便小声说道:“老爷不是被那杨嗣昌给陷害的么?”
“杨嗣昌为什么要陷害老爷,你们就没想过么?”孙大听了,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些秦地豪强明面上奈何不了老爷,就派人在京师活动,所以老爷才会遭遇如此不公,你们还不明白么?”
“啊……”一众随从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其中一人还下意识地说道:“我还以为是老爷脾气……”
说到这里,他顿时就觉得失言,立刻闭嘴了。
不过孙五马上回过神来,立刻欣喜地说道:“那杨嗣昌已死,老爷又出任三边总督,比以前好了吧,那些人难道还能再暗算老爷?”
“又有哪里好了?”孙大听了,训了一句,转头看了下孙传庭,然后低声对他们说道,“没了杨嗣昌,朝中不又有了个陈新甲么?都是不要脸的货,掉钱眼里的。如果不是局势严峻,皇帝老儿迫于无奈,才起用有赫赫战功的老爷,估计……唉!”
听到这话,一众随从全然没有了“俺胡汉三回来了”的那种兴奋。想着前途险恶,不由得都有点沉默,也替他们的老爷担心。
孙传庭虽然看着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