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语气嚣张至极,周春和的神情瞬间便冷凝下来,抱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妻子,冷冷的看向眼前人:“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先前在他面前,这位表妹向来都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可谁知道,她背地里竟是这样一副蛇蝎心肠!
原本周春和还因着姨母的求情,对她带着几分忍让,可她这一鞭子,却是让周春和心里最后一分温情彻底消失。
“大人,今日之事,还请秉公处置。不管是本官先后两位夫人被害、亦或者是这些失了子女的贫苦百姓,都请您依律办案。”
说到这儿,周春和顿了顿,又道:“自然,大人若是觉得宣国公府的面子大于西楚律法,那本官也可自己去圣上面前求个公道。”
宣国公府的管事早被这情况吓了一跳,见状却又回过神儿来,第一反应便是护着自家小姐,之后又不卑不亢道:“若不是小周夫人咄咄逼人,我家小姐也不至于如此。况且,都是亲戚,您一定要闹的这么难看么?”
他说到这儿,又换了个语气,道:“再者,我家小姐有口无心,方才也不是故意的。小姐,您快给小周夫人道个歉。”
他给自家小姐使眼色,奈何那位却是自幼被宣国公府给惯着长大的,寻常时候尚且会借着伪装耍心计,现下早被气到没了理智,神情里带着几分不甘:“若我不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春和,咬唇道:“表哥,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外人,来辱骂我不成?”
周春和早成了深入她骨髓的毒,拔除不得,她因这人早入了魔,如今见他护着旁人,一双眸子都通红。
“烦请李小姐搞清楚,在这里,你才是外人。”
周春和神情冰冷的看了她一眼,牢牢地护着怀中的姚纤云,冷淡道:“大人,今日之事证据确凿,可以结案了吧?”
往常的时候,便是被自己气到,周春和至多也是连名带姓的叫一声李思皎,何尝这般生疏的叫她李小姐?
若说先前的那些话,只是让李思皎失了理智,那现在他的话,便是重重的捅了自己一刀,让她的心都跟着疼。
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表哥,咱们自幼一起长大……”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周春和冷漠的眼神吓到。
旋即,便见男人以披风将周姚氏裹在了自己的庇佑之下。
那动作十分明显,就是在防备她。
李思皎气急败坏,恨声道:“表哥,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论相貌论年岁论家世,她哪儿比我强了!更何况,我这些年为了你做了这么多……”
周春和娶第一个妻子的时候,她那时才十二岁,眼睁睁看着他娶了一个那样的女子进门,之后为此家中不知生了多少窝囊气。
那时她便下定决心,既然那些女人不配,她就替他清除干净。
她好容易用手段收拾了前一个,谁知却又来了另一个,且现下这还是个狐媚子。这姚纤云嫁进来之后,非但半分错处挑不出来,甚至还格外会惺惺作态。如今她事情败露,李思皎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心肠太软了。
当初因为姚纤云的身体弱,她怕旁人察觉出来那些毒,所以下的剂量少了些。否则的话,现在这女人已然魂归西天,哪儿还有这些破事儿!
如今她为了嫁给周春和,硬生生拖到十八岁都没有嫁人,作为一个老姑娘,她顶了多少压力,现下却只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李思皎心生恨意,看着周姚氏的目光满是不善,然而周姚氏大抵是被她方才那一鞭子抽的吓到了,现下正缩在周春和的怀中,眸光都有些涣散。
见妻子这般模样,周春和越发心疼,抱着她低声安抚了一番,复又道:“她什么都比你强,唯有心思歹毒比不过你。”
这一句话,让李思皎的神情瞬间难看下来,她咬牙待要再说什么,便见五城兵马司拍了惊堂木,沉声道:“肃静!”
到了这会儿,他也算是看出来周家的态度了,先前想要和稀泥,那是因为没有证据,且两家是连襟,回头他们两家和好了,自己反倒是成了里外不是人的那个。
可现下看来,这两家的仇是彻底的结下来了。
更何况,还有周春和的话,也让他掂量了几分。
“宣国公府嫡yòu_nǚ李氏思皎,下毒害人在前、虐杀下人在后,念及事情重大,先暂且收押,待禀明圣上之后,再行决定。”
这指挥使到底还是没有当堂宣判,只是将这李思皎收押,可饶是如此,她的名声怕也不会太好了。
宣国公府的管事得了这个结果,自然是不甘心的,当下便要辩驳,奈何却被驳斥了回去。
眼见得衙役们将李思皎给摁了,周春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任凭她在身后一声声凄厉的喊“表哥”,却连头都未曾回一次。
反倒是周姚氏,在听到她的喊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便是那个眼神,让李思皎瞬间咬牙切齿,愤怒道:“你这样护着怀中的狐媚子,焉知她就是什么好货色么!”
她先前还没留意周姚氏,可刚刚她看自己的神情里分明是带着挑衅和得意的。
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
李思皎心念电转,瞬间便明白过来,而听得她这话之后,周春和终于回头看向了她。
“那又如何?”
只四个字,顿时让李思皎万念俱灰,瘫坐在地上。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