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不知为何苏异明明只是一个公子哥的模样,杀意却是恁地吓人,战战兢兢地将两个陶碗撂下便溜了。
“来来来,我替两位仙女斟满酒。”苏异嘴上说着,却只往碗里倒了两口的量。
曹胜大大咧咧道:“你这是老黄狗抬不动腿,尿不出来呢?还是手上没劲?要不我来给你倒吧。”
苏异一把将他伸过来的大手拍开,道:“没你事。”
曹竞终于也喝了一口,打了个冷颤,道:“真难喝。”随即与苏异相视一眼,都笑出了声来。
“既然见到了你,便先替我爹和爷爷给你捎个话吧,他们想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便回家里一趟吧。”听曹竞话里的意思,却是把苏异当成了自己人,只不过不知是因交情,还是因他与曹灵媗的关系。
苏异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今天身上沾了酒气,改明日吧。”
“全凭你自己拿主意。”曹竞微微一笑道,示意他不需太过着急。
曹胜却在一旁嘀咕道:“我说老爹和爷爷他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先前看着苏异被盐帮那老狗一顿陷害,却是话都不帮忙说一句。兄弟,我替那两个老家伙罚一坛酒。”
说着,端起酒坛子便要往嘴里灌。
苏异将他的手按下,说道:“你想喝酒就直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二哥你直脑筋,想不通的事情就想不通吧,可别想当然了。”曹骏说道。
“净打哑谜。”曹胜啐道,“放手,我要喝酒。”
苏异笑着解释道:“你爷爷没有不帮我,否则刚才他就不会出现了。只是我一直没提罢了,他也是一直在等我开口,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默契吧。”
“你和一个老头能有什么默契。”曹胜不解道。
苏异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他想帮我,还得征得我的同意,就是这么个意思。其实我本就没打算要找谁帮忙,无论找谁,都是连累。”
曹胜不懂,但也听了曹骏的建议,那便由它而去,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而懂的,自然都知道他在说什么,比如剩下四人。
殷楚楚心道又是连累,你为何总是如此自负,自认为要一人背起一切,旁人帮扶一把都不可。而你背的,又是什么包袱能如此沉重?她朝曦妃仙看了一眼,心想师姐一定知道些什么。
曹竞与曹骏皆是默然,他们可不像曹胜那般没心没肺,见得多听得多,总能在心中分析出一些端倪来。比如钟四海与庄羽生的构陷,虽是为了牟取利益而捏造事实,却是好比空穴能来风,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没有生老爹和爷爷的气便好。那你和我们媗妹的大婚,打算什么时候办了它?”曹胜又问道。
话音未落,便见殷楚楚开始不住地咳嗽,脸色憋得通红,竟是被烧刀子给呛到了。
见众人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殷楚楚才放下心来。
她是被酒呛到了,但起因还是听了曹胜的话,心神震荡所致。
“你没事吧?”苏异问道。只怕是自己逼人喝酒,才弄得殷楚楚如此狼狈。
殷楚楚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红晕。曦妃仙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点破。
曹胜继续说道:“你这个妹夫,哥三个都很满意。也只有将媗妹交给你,我们才能放心。若是其他人,说不得要被我们打断腿。比如张墨那不要脸的崽子。”
曹竞曹骏也相继表态道:“是你的话,我们绝对举双手赞同。”
殷楚楚眼神却是黯淡下来,心中泛起一阵酸意。
苏异说道:“明日见到伯父和老太爷,我便会将此事解决。”
他只是说解决,却没说如何解决,解决的结果是什么。几人只当他答应了,便没再追问。
然而这个大难题放在苏异眼前,令他好生为难。这也是他离开曹府之后,一直在心中回避的问题。娶曹灵媗,自己梦寐以求。但今日见曹誉德的态度,便知此事已与昨日大不相同。
路太难走,他左右为难,进退也两难。这也不是,那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