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偏僻,一年四季,都没有守卫。
两人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没有遇上一个人。
只有山风拂面,山间一簇簇野花绽放,远近几声鸟鸣。
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清泉树荫,人间仙境。
沈婉清在他背上,一路上都心神不宁,默默祈祷宁王已经走了!寻思着要是半路上他累了,正好找借口歇歇脚。
结果……一路走了不知多远的山路,少年人却脸不红气不喘。
让她没找到机会。
体力太好了吧?
她的双手抱着圣王的脖颈,因这个姿势,袖袍往手肘处倒回垂落,露出白嫩的莲藕般的小臂。
手腕处,有个不太明显的牙印。
圣王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但每次看见,他眼眸里都会沁出些许笑意,这一次,更是没忍住故意问她:“婉儿姐姐,你手腕处怎么会有个牙印,谁咬的?”
沈婉清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随口道,“不知道。”
“咬你的人怎么能放过呢?
你竟然不知道。”
圣王笑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但在他后背的沈婉清看不到,还以为他要找人算账呢,立即解释道:“那孩子也是饿急了!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十岁那年,她在城门口施粥。
闺秀们为了自己美好的德行,或真心或假意,救济百姓是常事。
作为闺秀表率,沈婉清从很小的时候,便在自家设的粥棚,亲自给百姓们发放馒头。
那一年,有个乞儿排队领馒头。
她瞧着那孩子可怜兮兮的,比自己还小,多拿了两个馒头,一同递给他。
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冲着她手腕咬了一口。
抱着馒头,转身就跑。
沈家人都吓呆了,赶紧追上去抓他。
那孩子已经溜的没影……从这以后……沈婉清虽然还会亲自去粥棚,但沈家为了她的安全,都不会让她亲自动手……那小崽子咬的有点狠。
去疤痕的药都没能完全去掉……留下了浅浅的印痕。
“如果找到那个人,我帮你教训他!”
圣王道。
但沈婉清觉得这语气分明是愉悦的?
好像不是生气?
“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一点小事,用不着。”
沈婉清随口道。
两人说话间,到了蝴蝶谷入口。
下一刻,宁王等人便从蝴蝶谷走了出来,两拨人打了个照面。
宁王看见圣王背着沈婉清,十分惊讶。
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婉清的反应极快,拔下发髻间的银簪,抵在圣王的脖颈,“放他们走!”
这话让宁王一方摸不着头脑。
他一个人?
放我们走?
咦?
这是不是弄反了?
但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
刚才十分安静,哪怕他们取走圣蛊都不为所动的蝴蝶们,突然铺天盖地飞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而那只一直和圣王形影不离的蝶王,轻轻落在她握着银簪的手背上。
沈婉清瞳孔微缩。
这蝶王,她亲眼见它咬一口,就送走了武功高强的大祭司。
“回来,别吓唬她。”
圣王轻笑了一声。
他依旧背着沈婉清,哪怕脖颈处被抵上银簪锋利的刃口,也不为所动。
蝶王展翅而飞,轻轻落在了圣王的头上。
“你们拿到了圣蛊?”
圣王的视线落在俞安的手上。
他双手捧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碧玉盒。
玉盒上雕刻着古老神秘的蝴蝶花纹,蛊苗族独有的图腾。
“拿到也没用。
圣蛊是我们家世代供养的蛊,连大祭司都不打它的主意,因为除了我,没人能下蛊。”
圣王看向宁王,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们以为,偷走就能用了?”
俞安脸色一沉。
圣教的传闻里,可没说圣蛊,仅暮氏一族能用。
但是——他并不觉得对方说的是假话。
背上的沈婉清也急了。
“婉儿姐姐,放下手中的银簪,我放他们走,也放你走。”
圣王微微偏头,侧脸看向背后的美人儿:“怎么样?”
沈婉清看了一眼对面的宁王,没有说话。
“或者,我帮他们下蛊,也放他们走,但是——”圣王眼眸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幽光:“你留下来,爱我。”
他可以把她强留下来,但他要她心甘情愿的爱他。
沈婉清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圣王笑眯眯看着她。
沈婉清眸光一凝。
他知道她利用他的喜欢,对付大祭司,挑起圣教内乱,给宁王制造盗走圣蛊的机会……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什么都知道。
“二选一,我可以放你走。
也不会强迫你留下来。
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就把无关紧要的人从你的眼里剔除,好好爱我。”
圣王不急不缓道:“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
山风很轻,蝴蝶谷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魏国公忍不住道,“他不过一个人,我们难不成还能全军覆没?”
“损兵折将,外面还有苗寨的人,走不掉。”
俞安冷静分析局势:“而且,圣蛊不能为殿下所用,就算离开,我们出去也是输。”
宁王的心情十分复杂。
没想到,他的帝王霸业,最终竟然要靠沈婉清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