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廷的仵作,一向最忙碌。
但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深夜,在每个天蒙蒙亮前往凰廷的早晨,在所有时光流淌的空闲缝隙里,思念,见缝插针。
楚若纤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依赖。
刻越是压抑的感情,越是如疯长的野草,在看不见穆天宝的日子里,反倒是让她再也不能像往常那么理性。
她真真切切的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渴望。
原来她一直都是需要他的。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欲无求。
哪怕这个渴求,只是见到他。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想看见他,想见见他。
这是她一直以来给自己划的界限。
见不到穆天宝,原来是一件这么难忍的事。
让她一度想要跑去北疆找他。
但是不行。
不可以。
穆天宝去北疆训练,这是穆家的安排(对外宣称),他是将门之子,他在走自己的路。
她跑去北疆算什么?
她是仵作,是女官,有自己的责任,她只能强忍着所有的情绪,只是常常看着北方发呆。
“小姐,您要是想知道小公爷现在过得好不好,不如给他写信?”
浅草提议道。
楚若纤一怔。
写信?
给穆天宝,合适吗?
“小公爷以前对小姐多照顾啊,现在他去北疆吃苦受罪,小姐不闻不问,显得挺没良心。”
浅草怂恿道。
楚若纤其实就需要一个台阶,立即便点头,“你说的对。
虽然他是小公爷,但军营不分身份贵贱,都要辛苦操练。
他爱吃蒹葭茶馆的点心,北疆没有。
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回来,肯定想吃极了。
浅草,我们去蒹葭茶馆,买点心去!”
“是!”
浅草笑嘻嘻应下。
主仆二人去了蒹葭茶馆,楚若纤买了穆天宝平时最爱吃的点心,和一大罐茶包。
最后,楚若纤打开了放在衣柜顶层的雕花木箱。
在凰廷她破了不少案子,功劳蹭蹭上涨,尤其是上次乔飞舞案,刑官差点误判……年底盘算功绩的时候,额外赏了不少丝绸瓷器。
她得了一匹华贵的碧云绡,轻薄如蚕翼,翡翠一般的绿,十分漂亮。
当时她看见,便觉得,给穆天宝裁一身夏衣,必定好看极了。
自己没舍得用,用空闲时间做了一身衣裳。
正好,穆天宝上次在青云观救了她,拿去做谢礼,也不算逾矩。
只是这衣衫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穆天宝已经去了北疆……他的尺寸,她没丈量过,但这个人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了,想来应该合身。
楚若纤看着眼前簇新的夏衣,耳根微微泛红。
等寄到北疆之时,正是仲夏时节,他穿着,肯定很好看。
虽然自己看不到。
也足够了。
“小姐,都打包好了。
您还有什么要一起捎带给小公爷的吗?”
浅草搬着包袱走了进来。
楚若纤抿唇,将衣衫拿起来,放入包袱里,“走吧,去驿站。”
捎带的礼物,装了一大箱子。
但是给他写的信,却不过短短几行。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但,不敢让人知。
……摄政王府。
萧清风看着请帖,一言难尽。
沈莫良竟然要娶谢蓉卿?
这沈谢两家为了颜面,还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都这样那样了,这两人还能成亲……这可太他娘的精彩了吧。
“萧大人,王爷王妃不在,咱们摄政王府,要派人去贺喜吗?”
管事问道。
萧清风眉飞色舞道,“去啊!怎么不去?
本大人亲自去喝他们的喜酒!这两人,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太登对了。”
管事一脸奇怪。
咱们不是和宁王党水火不容吗?
怎么沈谢两家的婚事,萧大人如此替他们高兴?
“去备贺礼,这杯喜酒,本大人是喝定了。
一定要祝他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萧清风笑的越来越诡异。
哎。
可惜王爷他们都不在,我只能一个人憋着暗爽。
陆希之走早了,合该和我一起去喝喜酒的。
“大人,那苏姑娘那边,您也去吗?”
管事又问道。
萧清风眉头皱了起来。
长公主给苏映歌寻了一门亲事。
一般世族还真看不上如今的苏映歌,但乔维尚一直爱慕苏映歌,如今苏家遭了这种变故,他也是痴心不改……听闻长公主给苏映歌说亲,便眼巴巴上了门。
“派人送一份重礼就行了。”
“是。”
……楚曦玉休养了数日,伤势未愈,但勉强能坐马车了。
季楚便带着她,前往医仙谷。
如今满朝权贵,不知多少都在去医仙谷的路上,他们这一行人混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扎眼。
哐当!冷不丁的,马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楚曦玉正闭目养神,这一倒腾,差点整个人栽在了对面季楚身上。
幸亏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旁的蔓蔓,这才稳住身形。
但这一番折腾……肩胛处的白纱,浸出了点点鲜红血迹。
“嘶……姑娘你伤口流血了。”
蔓蔓关切道。
季楚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我出去看看。”
其实外面如何,用不着他亲自去查看,但他不宜继续留下来。
季楚下了车,蔓蔓熟练的拿出伤药,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