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剑宗。
剑山之巅。
无上剑君,也就是老剑君,轻呼出一口气,吐纳间天地剑气自成,纵横云雾之中,却又在这无尽天地间生生不息。
身后,九霄剑君拱手递来一份份卷宗。
“出什么事了吗?”老剑君停下吐纳,仍旧盘膝坐着,未有转身。
九霄剑君面带惊色,“是萧逸殿主他…”
九霄剑君迟疑着。
“萧逸小友?”老剑君方转过身,接过卷宗。
苍老却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后,眼眸猛地一缩。
“空族、古境宗,被他屠了个尽,圣月宗也屠了一半。”
“被屠者,去骨消肉,唯留空乏皮囊,悬挂族地四周。”
“连当年那个无敌于八宗的柳寒江也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九霄剑君点了点头,脸色凝重,“自八帝岁月开始,八宗便同气连枝。”
“情谊,即便是八帝陨落后,也由八天君延续。”
“之后,虽在漫长岁月中八宗互有间隙,但情谊犹在,我们八宗间多有来往、武道交流乃至联姻。”
“萧逸殿主此举,已经不算挑衅八宗,而是根本在告诉所有人,他不在乎八宗,他随时可以对八宗开战,乃至屠之。”
老剑君皱了皱眉。
九霄剑君沉声道,“当然,若开战,弟子还是选择站到萧逸殿主一边。”
老剑君闻言,轻笑,“怎地,你可是而今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觉得涉及八宗四族、八殿之间的混战,马上就要爆发了,整片天地都将岌岌可危?”
九霄剑君点了点头,“萧逸殿主如此大动作,已然将事态推到顶峰。”
“前些天柳寒江勾结妖族以及空族,强掳那位圣女阁下之事,而今已八宗尽知。”
“萧逸殿主大闹九荒,九荒生灵少说死了十亿以上。”
“空族、古境宗,被屠了个尽;连圣月宗自己,都宗门武者死伤一半。”
“也就是说,萧逸殿主这短短些许天数内,便将九荒、八宗、四族都走了个遍,也让事态牵扯了这片天地的所有顶尖者。”
“事情,怕是要麻烦了…”
老剑君摇了摇头,仍旧只轻笑,“恰恰相反,事情,到这里便结束了。”
“既他能大闹九荒,连异荒那位都阻不了,便代表了萧逸小友自己有能力掌控全局。”
“事态的爆发与否、蔓延与否、抑或就此消止,全在他掌控之中,一念之间。”
“他屠了空族、古境宗,去圣月宗杀了柳寒江后,便回了风刹总殿,便是最好的证明。”
九霄剑君皱眉,“树欲静而风不止。”
“萧逸殿主选择了罢手,可其他各家可未必会愿意…”
“谁敢?”老剑君脱口吐出二字,语气中泛着打趣,却是绝对的自信。
是啊,经此一事,谁还敢去蹙这位萧逸殿主的眉头?
老剑君脸色轻淡,“此番雷霆杀戮,毫无余地,连圣月宗本身都遭了殃。”
“萧逸小友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
“回味以往,他所遭受的针对,少?他所经的九死一生,少?他所受的围攻、战斗,各种算计、阴谋、数之不尽。”
“可,有哪一次他有这般疯狂?”
“谁惹他,便做好被他反杀的地步,也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是对己抑或对人。”
“他只是在告诉所有人,动他萧逸,山高水深,尚有余地。”
“他所珍视的东西,就这么些,触他逆鳞,便别无余地,不死不休。”
“他也只是在告诉所有人,动他萧逸,任尔奈何,任尔魑魅魍魉,终归只在武者之仇,实力间强胜弱败,强生弱陨。”
“可同样的,触他逆鳞,他便你给一针,他还你千刀,你伤他一人,他屠你满门。”
九霄剑君恍然,“果然是萧逸殿主的行事风格。”
“任凭天崩地塌,一力扛之。”
“此次的屠戮,如此恶毒残忍,怕是会成为这片天地所有顶尖势力的一次噩梦,也是一次最响亮的警钟。”
九霄剑君笑笑,“看来,此次不仅不会闹出大动静。”
“反倒是大陆将平静许久。”
“那些以往蹦跶不休的家伙,恐怕在之后相当漫长的岁月中都不再敢造次。”
“萧逸殿主,这是在疯狂一次,而后给自己垫一番平静岁月,寻那自在之路。”
孰料,老剑君却是摇了摇头,“岁月,终归无法平静。”
“萧逸小友足够出色,心智过人,却终归少了漫长岁月的沉淀,不知天为何物。”
“自在通天,踏过,方有大自在。”
“这世间,从来没有大自在。”
“这世间,也从来都是小人居多。”
“九霄。”老剑君忽然脸色一凝,直视九霄剑君。
“为师问你。”
“师尊请问。”九霄剑君躬下身。
老剑君脸色肃凝,“若果这片岁月终将结束,且很可能这一天近在咫尺,你将如何?”
“这…”九霄剑君先是愣了愣,而后面露疑惑,最后,迟疑着,无有言语。
老剑君继续问道,“你可以抽身而出,但,也可以随这岁月洪流漂浮,只是洪流方向未知,你未来之命运也不知,你要如何抉择?”
九霄剑君思索了一下,道,“那便要看这条洪流中,九霄身旁是何人了。”
“是否值得九霄跟着一并漂浮,是否值得九霄跟着前往那未知的洪流尽头。”
“若此人是师尊,九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