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也闻讯而来,几个娃子已经给大灰松绑,这货估计也知道捡了一条命,伸长脖子,叫个不停。
肯定是刚才兵荒马乱的,大伙也没太注意,就把混迹在一群大鹅堆里的大灰也给抓了,谁叫它是公的呢?
好家伙,田小胖也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把天鹅给宰了,还不得判几年啊。
于是指着大灰开训:“你个呆头鹅,人家抓你,你不会飞呀,飞起来不就都知道你是天鹅啦!”
可是他也不想想,天鹅体重大,飞之前都是需要一段助跑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手快,直接把大灰给摁住了。
出了这个小插曲,大伙也都仔细起来,小丫则领着几个弟弟妹妹,把那些水鸟都清点一遍,一个都不少之后,这才安心。
虚惊一场,田小胖眨巴眨巴眼睛,就跟包日娜商量一下,是不是每家先发一只大鹅,炖上压压惊,其实,就是馋了。
一共才几十户,当然不是问题,很快,大喇叭里就开始通知,每户来领一只大鹅,算是连庆祝分红发钱了。小胖家人口多,分了两只,被杨老爷子乐呵呵地拿回家先炖上了。
田小胖也凑到大铁锅旁边,热气蒸腾中,一群妇女正在那给鸭鹅褪毛呢。大伙都分工明确,先薅毛,主要是把鸭鹅身上那些比较好的羽绒拔下来。
如果三只五只的,产不了多少羽绒,就不值当费这工夫;不过将近五百只呢,最后肯定能出不少绒儿。
尤其是鸭鹅的腹部,羽绒最好。因为当天比较冷,鸭鹅都是在雪地上趴着,所以腹部这一块的羽绒又厚又密。
然后就把鸭鹅扔到热水里,浸透之后,用炉钩子搭出来,专门有十多个人在案子上开始褪毛。一撸一把毛,很快就羽毛尽去,变成光溜溜的白条。
接着就是去嗉囊和开膛,尤其是心肝和鸭胗鹅胗,着十多个人,边聊边等,瞧见包二懒从爬犁上下来,也都一愣一愣的:这年头还有用爬犁接亲的,听说黑瞎子屯今年搞得不错,估计是谣传,这都穷得连小四轮都出不起了!
农村在老爹身后,挺周正的一个小媳妇,身旁是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小子,模样依稀有几分包二懒的影子。
“你爹来啦,叫啊。”李翠花扯扯儿子的胳膊。
“好小子,又长高啦!”包二懒乐得合不拢嘴,亲儿子啊,见着了能不亲嘛。
那半大小子刚要张嘴喊爹,却见他姥爷一抬手:“二懒啊,这老婆孩儿接回去容易,就怕你养不起啊,到时候再退货咋整,俺闺女还要脸呢。”
腾地一下,包二懒脸上就红了,憋了半天,使劲一跺脚,从身后拽过一个挎包,掏出几沓红票子:“媳妇,这是俺昨天开的工资,俺现在也能靠自己的两只手赚钱啦!”
好!田小胖心里也赞了一声:咱们黑瞎子屯的人,就得这么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