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舔着脸对老丈人笑嘻嘻的示好,齐润则是蔑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婿,还算你个小混蛋识趣,知道老夫的意思,不然亲家真的能活剥了你。
要说齐润能从毫无根基干到一州刺史的位置,除了为人处世之道以外就在于它的心性,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个混账女婿干的这点事早晚会传到亲家柳之安的耳中,不如由自己来拆穿这个事情,并且先行给了半子柳明志一个教训,于公于私柳之安都不会再下手去教训一下亲儿子了。
事实正如齐润所想的那样,柳之安虽然不在埋怨柳明志提前交卷的事情,可是却怨起这个出于好心的亲家来,甚至亲女儿也埋怨起来,不得不说齐润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尚在贡院监察科举考试的齐润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正围着自己的夫人发着牢骚,若不是为了女儿,不然的话齐润才懒得过问自己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女婿的事情。
只能说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大少这个夫君感动的是一塌糊涂,柳之安这个老爹难受的可就是昏天黑地了。
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策论篇考的题目可就有些讲究了。
柳明志嘴中叼着笔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不知道这个兄弟阋于墙的兄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赵丰收他们这些考官的意思。
若是这些考官随意想出来的一道比较有深度的题目倒还好下笔一些,若是皇帝的意思可就有的揣摩了。
外御欺辱不用说,铁定是指草原突厥人与金国人,难以定夺的事情便是兄弟二字。
题目的意义是出自诗经.小雅.常棣也很好理解,兄弟内部的争吵是属于正常的事情,但是关键的时刻要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柳明志琢磨了一会,紧紧是秋闱的的举人考试,应该不会是皇帝的意思,这只是各个州府准备的举人应试,根本牵扯不到如此深的地步,若是吏部主考的秋闱会试还有可能牵扯道皇帝的意思,现在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主考自己的意思。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也不再犹豫,开始润笔破题。
欲攘外必先安内,若有内患必先除之,尾大不掉,必定生变。
破题之后,柳明志开始举用春秋时期燕国与赵国的例子,七国之间纷争不断,但是但凡出征北伐胡人皆是借道而行,各国军士无不遵从友邦原则,征讨胡人者,兄弟也。
随后又列举了几个鲜明的典例,最后以兄弟齐心,协力断金为结尾表明了自己对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的看法,通篇写下来一千字左右的文章浑然而成。
放下毛笔,吹干净试卷上的墨迹,检查一下没有语句不通的地方,柳明志用镇纸压好试卷,又开始新的等待。
至于等待什么,当然是主考官赵丰收的到来,至于岳父大人齐润还是算了,没那个胆子。
果然,赵丰收神色像吃了翔一样的难看,可是又不能不停下来,还是那句话,考官不得拒绝考生的任何问题,防止主考官因为私人恩怨会挟私报复某位有仇的考生门吏,可是百年来还真就没有出过柳大少这样的奇葩。
赵丰收神色不善的看着柳明志:“小子,你是要本官把你岳父大人往死里得罪啊。”
“嘿嘿,大人说笑了,你也是按规矩办事,进门那天你宣读秋闱的规矩时学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得无故拒绝考生的请求,大人是想出尔反尔还是想违抗皇命哪?”
赵丰收连连用手指指了几下柳大少:“你啊你,真是胆大包天的主,你就那么有把握榜上有名?”
柳明志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千百年的经验皆存在与此,学生也想低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赵丰收无奈的点点头:“夸你两句还喘上了,确定不再检查了吗?”
柳大少自信的挥挥手:“封卷吧。”
赵丰收示意衙役封卷,然后没好气的看着柳大少。
“学生懂,学生明白,不得喧哗,大人先请。”
后面的考生不知道情况,可是三百名之前的考生被柳大少震撼了好多个卧槽,已经有些麻木的揣摩着自己的试卷,又是这个胆大包天的牲口。
眼看到了考官休息的房间柳大少自动停下了脚步:“大人,那啥什么的,我就不进去了,不方便。”
赵丰收揶揄的看着柳明志:“怎么,不跟你岳父大人道个别再走吗?”
路过的其他考官显然也认出来柳大少这个主,皆是笑着摇摇头巡视去了,他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柳明志是主考官齐润的女婿这件事情在众考官心里早就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了,他们经历过最初的惊讶之后也不好说什么,齐润身为主考官绝对是公正无私,三场考试下来根本没有在这个女婿的考间之前做任何的停留,都是与寻常士子一样对待。
不过不少考官都加快了巡视的脚步,他们也很想看看齐润这个一州刺史暴跳如雷的模样,这可是在枯燥乏味的贡院之中难得一见的风景线了。
“告辞!”柳大少留下了一处背影,自动跟着两个卫士往着贡院大门赶去。
果不其然,如诸位考官所料的一样,齐润再次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主考官休息的地方,跳着脚直骂娘。
“他娘的,这小王八犊子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齐大人,消消气,令婿这样的人物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这位陪考虽然是劝谏着,可是脸上揶揄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