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隔墙有耳,她声音很低,将离想要听清楚,便不得不越坐越近。
等她将事情解释清楚,将离发现自己已经紧紧挨着她坐着,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之距。
他稍退一些,对“万晟”的怨念已经消减不少。
所以,净净只是把万晟当弟弟,因为万晟那张与承宗相同的脸,尽力地想要补偿。
“我只是,只是除了这样去想,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池净无奈道。
没人理解她那厚重的自责感,承宗失踪后,这种自责感曾折磨得自己一度想要割腕自杀。
“嗯。”将离应了一声,抿唇,伸出手来将她搂进怀里。
他懂了。
池净眼一涩,静静地靠在将离肩膀上,喃喃道:“大师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下意识里总觉得,只要救下了万晟,仍活在那个时空里的承宗也能得到救赎…”
这是她的感觉,也是她的奢望。
将离轻抚着她如墨般黑亮,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倾诉,心里一片平静。
冰释前嫌的两个人轻拥着,不知不觉竟双双睡了过去,外面的纷纷扰扰皆被隔绝在外,只余下这一方宁静。
将离梦见了小时候。
…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父母还活在人世,他只是被遗弃了。
是因为家中贫寒,所以他才被放弃了吗?
不是,那个找上门来,自称是自己弟弟的名叫东方乐的家伙,一看他身上的穿着便知道他非富即贵。
所以,他为什么会被放弃?
如果东方乐真的是他的弟弟,那他做错了什么,生下来便要被丢到这与世隔绝的奇门山来学艺?
他生性情淡,却也过不了这个坎。
师兄弟们碍于他的冰冷态度,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他。他小小年纪,对自己却日渐生厌,除了完成师父交待下来的学业,他将自己锁在屋内,不想与任何人接触。
有一天,他在茅厕里,听到外头传来一些诡异的谈话声。
仔细听了听,是那两个年纪最小的小师弟和小师妹。
“师妹,这是什么?”小石苍术稚嫩又憨厚的声音。
“嘘----这是师父的酒。”小池净边说着,边小喘着粗气,似乎在忙着什么。
“师妹,为什么要偷师父的酒?”小石苍术有些不安。
“偷?什么偷?奇门山弟子的事,能叫偷吗?”小池净有些不高兴,一掌拍在酒的封泥上。
“可是,师父说过,不可以动他的东西。”小石苍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