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心情好,大手一挥,“打,咱们不缺电话费。”
她们刚跑去拨电话,门口就进来个女人。
一身的确良衣裳,踩着解放牌胶底鞋,头上包着花里胡哨的头巾,红光满面,一点也不像生病的。
徐璐不冷不热,更不会搭理她,自个儿抱着红苹果啃,“卡擦”脆响。
龙老太咽了口口水,她都好久没吃过苹果了。最近一次还是徐璐接进梅那天,可惜后来都被她提走了。
“亲家母,忙呢正?”
“不忙。”
龙老太自己找个小板凳坐下,东张西望。
徐璐是真的不理她,反正都分家了,以前为了进梅好过点会忍着不撕破脸,现在?谁爱敷衍她谁去。
“那个……刚买的苹果啊”她都不要脸到这程度了,正常情况下,对方应该会递一个给她。
不怪她快五十的人了还这么馋,实在是家里吃不上啊。龙家虽把房子盖起来了,但龙老头节省惯了,亦或是别的原因,硬是不许家人多吃一口。
别说苹果了,肉都是按人头煮的,他锁柜子里,半个月吃一回,每次拿巴掌大一块出来,家里八个大人,三个小孩,每人拇指大一块。
龙老太有一次实在馋不住,切的时候偷偷吃了一块,唇上泛油光被他看见了,险些打个半死。
但她怨的不是被打,而是觉着不公平。她曾无数次见过他偷吃,每次吃的打嗝甚至拉肚子,就她和儿孙碰一下都不行。
当然,儿媳妇和孙女碰一下,她也不让。
“妈……你怎么来了?”进梅从小卖部出来。
“老三媳妇儿啊,肚子快八个月了吧?”
进梅“嗯”一声,挡在她妈前面,不知道婆婆来干嘛。
“战文呢?还没下班吧。有工作真好,吃香喝辣,还没老人管着,我要年轻二十岁,也想过这种日子……唉,只是可怜我这老太婆,病了半个月……几个狼心狗肺的!”
徐璐就知道,战文不带钱回去,她耐不住了。
“进梅拿肉来,咱们今儿红烧!”馋死你,老太婆。以前怎么虐待我闺女的,现在,哼,几棍子打出去还便宜你了。
故意把肉搁她面前,洗,刮,切,虽然是生肉,也散发出一股肉香味儿。
今天去的早,五花肉夹的瘦挺多,红多过白,一般干苦力的农村人家舍不得吃,没油荤。
“亲家母可真舍得……一定是得了不少钱吧?”
徐璐不理,想打听叶家给了多少钱,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谓的“零花钱”居然是一万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