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山下的传告之声响彻广场,庞大驳杂的议论声嘎然而止,偌大的广场之上,数以百计的修士,包括那行至灵堂前还未吊唁的玄上真人,都为此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没有马上进入灵堂。
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影行色匆匆的走到了广场之上,并且在距离玄上不远的时候,身影主人,极度不满的出声道:“人都死了,老前辈不体恤慰问,反而一来就咄咄逼人,锦绣福地好大的架子。”
唰!
听到这身影开口,不少人惊愕的把目光落在了玄上的身上,很明显,来人对玄上的态度非常的不满和震怒,但让他们在了玄上的面前,沐华裳不满玄上的语气和态度,顶着老夫来了一句道:“女儿没有说错,既然锦绣福地和啸月宗携手同盟,那就不能如此冷漠无情,不就是鱼龙山一役输了吗?能比得上夫人一条性命?锦绣福地若是如今治下,我看也威风不了太久。”
沐华裳说完,不等沐言哲训斥,狠狠的剜了玄上一眼,对老夫说道:“我先进去,夫人救过我一命,我得好好送送她。”
“这孩子……”沐言哲皱着眉就要阻拦,没想到沐华裳压根不听,扭头就进入了大殿。
广场之上,玄上的脸色铁青着,愣是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而广场上看热闹的人见玄上被沐华裳当众羞辱了一番,也是暗自偷笑了起来。
“这个玄上,本来身为锦绣福地过来吊唁是代表着锦绣福地,没想到就因为鱼龙山一役输了,反倒把罪过怪到啸月宗的头上,却没有对夫人的不幸有半分怜悯,真是没有人情味。”
“唉,你们懂什么,锦绣福地当初看中啸月宗就是因为啸月宗跟圣龙山彼此间产生了摩擦,圣龙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山海书院的左膀右臂,锦绣福地跟山海书院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鲜有占到便宜的时候,本来想借着啸月宗打压一下圣龙山的气焰,没想到却没成,玄上能高兴得起来吗?”
“那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冲着人家发火啊。”
“哎呀,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锦绣福地根本就拿啸月宗当一枚棋子,你看着吧,如果啸月宗无法在圣龙山身上讨回便宜,锦绣福地肯定会坐视不理,说把啸月宗抛弃就抛弃掉,这帮家伙,从来只看中利益,稍有对自己不利的时候,马上翻脸不认人。”
“……”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的传到玄上等锦绣福地弟子耳中,顿时让玄上脸红了一下。
玄上身边一名弟子桀骜的瞪起了眼晴,往身后一扫,怒道:“谁乱嚼舌头,给老子站出来。”
哗!
议论声嘎然而止,那些在背后说话的家伙,赶紧把头扭了过去,也就是广场人多,这名弟子根本就找不出来刚刚的话是谁说的,于是大怒道:“一群杂碎,再乱说话,小心小爷要了你们的狗命。”
“立然,不得无礼。”年轻弟子的话声传出,玄上也意识到自己人的态度有很大的问题,连忙呵斥了一声,将年轻弟子的话给截了过去。
这时,沐言哲却是声音平静道:“真人莫动怒,适才是小女无礼,在下给真人陪罪了。”
“阁下是沐言哲沐道友吧,哈哈,没关系,许是夫人大丧,华裳小姐心怀悲切,老夫没有放在心上啊。”
玄上说话的功夫,开始跟沐言哲套起了近乎,而这两个人不但修为不同,有很大差距,连地位也不一样,可是玄上刚刚对聂人狂可以呼呼喝喝,反而不敢对沐言哲有半点不敬,如此景象叫人看起来,不免遭到了许多修士的鄙夷,暗暗嘀咕玄上见人下菜碟。
其实试想一下,玄上的行为的确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毕竟锦绣福地在七霞界只是一个拥有一名道武境强者的太上天宗,他能跟山海书院平起平坐,无非是有这么一个高手,看起来,锦绣福地跟沐家地位相差无几,可是沐家是宏图使出身,又是皓元第一氏族凌家最看重的亲信,以玄上的地位,自然不敢对沐言哲呼呼喝喝了。
反过来,他还必须跟对方套好交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此刻最震惊的就是玄上,他完全搞不懂啸月宗什么时候搭上如此强横的一个人脉,那可是皓元沐家啊,一个仅次于风、舞、凌三大宏图使之下,在四千年前,做为整个宏图大世最可怕的几支势力之一。
虽然沐家一直接以凌家马首是瞻,但只要了解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沐家所拥有的力量,绝对不会比凌家小上多少,相比凌家,他们只是发展的过于谨慎了,并没有建立一个庞大的天宗体系,但若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沐家这个氏族,从四千年前龙皇霸世的时候开始,沐氏一族就从来没有缺少过高手。
以玄上的地位,他更是明白,就眼下看来,地处皓元的沐家,光是当年的道武境老祖就有两个人,实力都不比锦绣福地的新蛮帝差,其族乾坤强者,不说比比皆是,三到五人却是有的,这跟凌家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红杏夫人不幸惨死,沐家居然派人前来吊唁,这是什么概念?
玄上完全搞不懂沐家的来意,但他刚刚确实听到沐华裳说的那一句“夫人救我一命,我该来”的话,也就是这句话,让玄上浮想联翩了起来,并且不得已的开始重新审视起自身和啸月宗的关系。
随后,聂人狂等人招呼着远道而来的玄上、沐言哲进入灵堂叩拜,送红杏夫人最后一程,而那些随着玄上和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