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离开后,容四海的生活虽少了几分乐趣,但仍旧按照以往的作息正常地运行着。
她虽有些好奇为何颜如玉会突然改变心意、去了男儿国,但也并未花过多心思去深究此事,毕竟结果已然酿成,人去楼空,就算真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亦是无济于事。
况且她也是个明白人,夙昔日的心思她不可能丝毫不知,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他与她的初衷大同小异,因此即使犯下什么对颜如玉不公的错误,她也不忍责怪他,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好好过日子吧。
约莫一个月后,外界百姓们的吸引力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了去,如此一来,对容四海的批判诽谤声自然也就渐渐归息平静。此时抛头露面、出现外公共场合已无需担心会引起群众闹议,然而容四海却莫名变得懒惰起来,成日窝在被窝里头不愿出门见客户、谈生意了。
夙昔日笑不拢嘴地抱着她道:“这样也好,便呆在家里多陪陪我。老子又不是没钱,何必总要委屈自己的女人在外头拼死拼活地做些小本生意,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以后你听我一个人的话便足矣。”
他这番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但容四海却只当做甜言蜜语,听听也就罢了,欣喜过后千万莫往心里记着。
天底下男人皆是靠不住的,若想栽跟头的时候别摔得太狼狈,便要时时刻刻依靠着自己的双脚站稳,否则当那始终支撑着你的结实肩膀忽然撤开时,你便只有措手不及的份。
坦白地说,容四海也拿不准自己究竟能与夙昔日走到多远,他们在许多方面都存在着意见分歧,仍旧需要充足的时间来慢慢磨合。但纵使世事难料,只要趁着如今两人仍旧相爱,认真努力地过好每一天便问心无愧了。即便最终他们无法修成正果,容四海依旧可以回清风镇做她的小生意,喝喝美酒享受生活。
她改变了原计划,让靠继续留在容府替她打理清风镇内的店铺生意,她自己则挑了一路明能干的人马,随着夙昔日去京城发展创业。
靠虽天姿兼赋,但到底是个年纪轻轻的新人,又无任何令人闻风丧胆的厉害手段,刚上任难免受到许多不服的异议声。容四海不得不耐下心来、手把手地指点培养他。所幸他也很是聪颖,往往能够心领神会,进步神速。不过半旬时间,再与商场上那些狡猾的老家伙周旋较量时,他已能做到得心应手、对答如流。是以容四海才敢信任地将手头业务全局交给他代理。
直至临近七夕时候,容四海才得以启程离开清风镇。夙昔日早在她十几日之前便已先返回了京城,他走得很匆忙,据说是因为太后金口下达了懿旨,钦点他来负责总策划本次皇里的七夕晚宴。夙昔日向来不会隐瞒什么,临走前还特地十分坦诚地告之她:“王府前些日子飞鸽传来急书,道是童恩染了不轻的风寒,现已卧病不起。皇兄平常极少有机会接近童恩,只怕会趁着他体弱时钻空子,我实在不放心,得先回府一趟。你交接完这边的事宜后也立即上京来,我要在七夕之前见到你。”
容四海倒也听话得很,七月初一便全备武装、动身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她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夙昔日,打算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在他更衣沐浴时突然从天而降,直接砸进他的浴桶里,看看他会露出如何彩的表情,也好让她雪耻一回。
奈何天公不作美,路途中下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大雨,官道上泥沙堆积,坑坑洼洼,许多条路都被临时堵封、禁止通行了。如此拖延过后,原本只需不过三日便可完成的里程,容四海一行人硬是走了五日才风尘仆仆地抵达了终点。
入住客栈的第一夜,她便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信中急切地问候了她的安危,叮嘱她若是无恙定要迅速回信。落款处虽没留姓名,但容四海一眼便能认出那飘逸洒脱的字迹是出自夙昔日之手。
由于容四海离开清风镇前特地吩咐过管事不得将她本人不在府中的消息透露出去,夙昔日并不知道她此刻已身处京城了,这封信原本自然也是将送至容府的,但由于那飞鸽经过专业驯养,认人不认地,便寻着她将信送到客栈来了。
容四海不知这一只飞鸽的价值便能抵上盘龙客栈里招牌菜的好几倍,竟暴殄天物地将它丢给小二,拿进厨房宰了煲汤喝。
容四海向掌柜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原来在他们前往京城的旅途中,清风镇由于遭受了连续好几日的暴雨冲洗,发生洪涝了。三分之二的房屋不是被冲垮、便是被淹没的,更有不少倒霉的百姓被洪水冲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怪不得夙昔日会那样焦急地忙着联络她,怕是以为她也受灾了吧。
容四海没有回信,反正她什么事都没有,在客栈安顿好后,过个两三日便会上王府寻他。她还想亲眼目睹一回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呢,可不能在这个关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容四海心安理得地吃了一餐丰盛美味的煲鸽汤,正回味无穷之时,老天似乎有意体恤她,第二日清晨竟又给她送来一只又白又胖的肥鸽。
她忍住口水,先上前将卷成一团的纸条从肥鸽的爪子里取出来,展开过目一遍。
“宝贝你究竟收到信了吗?为何昨日派出的那只飞鸽会一去不复返?我很担心你,无论你身在何处、是否受伤,都速速回信,我已派出一批侍卫前去救援,唯独找不到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