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不知其中深意,以为这是小姐对他家公子的一番心意,心里还替公子高兴,忙点头应下了,决定明儿就去问邢管家要些红布,还琢磨着要不要去庙里求个桃符回来,一旁的秋桐听着听着却愈发的心惊,暗道自家小姐果真是个狠厉的。秋桐原先就知晓这听水居里颇有几个奴才不太安分,只是那吕主子从不提起,她也不好给自己揽事儿,做那两头不讨巧的。今夜见小姐这般手段施展出来,听水居里怕是要有大动作了,那怜儿定是留不得,这到正合了她先前的意思,也省了之后的一番功夫。思及此处,秋桐当下回道:‘这人是从外面买来的,明日我便去回邢管家,先找个大夫给他瞧瞧,若是不好了,再打发出去。’
黄隽一愣,他原是想借这小姐身份在听水居里敲打敲打某些不长眼的奴才,替那吕清示示威,才假托驱邪避祸这等古人最为忌讳的事做做说辞,可这秋桐说什么打发出去,听着似是不顾死活直接扔到大街上的意思。。。他心里一紧,难道演的过了?他拿此人开刀,只是寻个由头罢了,若真是把人连累到当街乞讨的凄惨境地,那可太对不住人家了,虽是奴才,但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黄隽正悲天悯人,想着怎么补救前事,一旁的秋桐见他一直没言语,神色间也有些沉重,以为小姐真的对听水居的这位上了心,也不由的同那青竹一样为吕清高兴起来。自那吕清嫁进颜府,秋桐其实是有些瞧不上这位小门小户出身的正夫的,她还替自家小姐不值,觉得这桩婚事颜家显是吃了亏,只是见主母和秦侧夫待那吕清极好,她这个奴才面上也得做足功夫,心里却颇不待见。后来她在旁冷眼瞧着,看那吕清一直规规矩矩,不曾有行差踏错之处,即使在下人处受了委屈也不与秦侧夫抱怨一句,心里倒是渐渐有了改观,偶尔也感叹一回这吕清的际遇,只是秋桐自己是个泼辣的,又跟着颜谨行见识了不少官家女子行事的大场面,平日里很是不喜那唯唯诺诺一味退让的男儿子,故而不怎么与这听水居来往,有些事儿也装作不知。今夜秋桐先是被陈知楠言语提点,暗中反省了一回,此时又见小姐这一番杀**骇猴的举动,不由的对这听水居也看重起来,她想到那吕清还在里屋躺着,虽说陈大夫业已瞧过,也开了方子,怕是小姐还有些不放心,不然也不会拖着虚弱的身子大晚上的亲自跑这一趟,遂斟酌着回道:‘小姐,吕公子刚服下汤药,陈大夫也还在里面守着,您看是不是。。。’
听到秋桐欲言又止的回话,似是提醒又似是埋怨,黄隽猛然惊醒,暗骂自己真是不晓得轻重缓急,放着颜汐差点小产的正夫不管,反倒心起旁人的命运,连忙问道:‘吕主子现下身子如何,可是已休息了?’秋桐听他言语急切,也不敢拖延,赶紧引着小姐往内室走去,而那先前晕过去的怜儿,还兀自在廊下躺着,竟是被这三人抛于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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