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馆?
正阳武馆开业至今,也就几十年前遇到过几次,传承大半世纪的名馆,谁敢来摸老虎屁股?
陶墨没觉得遭遇到了耻辱,只是觉得好笑,撩起长襟,轻松说道:“走,咱们去看看,来人是黄飞鸿转世,还是李小龙投胎,敢来正阳武馆挑衅,难道是喝多的醉鬼?”
众人一阵哄笑。
等走入正厅,看到三位年轻人,身材一大两小,大的确实够大,站在那里快跟门楣齐高,宽阔的身体堵住了半扇门,瞧着就挺瘆人。小的也不怎么小,一米八还是有的,只是跟大块头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陶墨仔细打量着不速之客,收敛起轻视心思,朗声问道:“朋友,咱们好像素未平生,贵客临门,有何指教?”
语气已经相当客气。
要不是看傻小子身板吓人,肯定不会如此礼貌。
赵凤声拱拱手,笑道:“您就是馆主吧?听说正阳乃是此地首屈一指的武馆,如雷贯耳,我们三兄弟从小习武,就喜欢跟江湖侠士打交道,来到此地,听闻正阳英名,所以就冒昧拜会了。”
陶墨听他说的客气,拱手还礼,微笑道:“天下习武之人一家亲,既然来了,那就是客,馆内有茶水,贵客远道而来,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不了,先办正事要紧。”赵凤声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花脸,揭匾!”
红纱掀开。
四个字跃入眼帘。
全是垃圾!
赵凤声嘴角抽搐一下。
心想花脸办事咋这么不靠谱呢,叫你嘲讽别人,不是骂别人啊!咱可是受过教育的文化人,你怎么也得刻两句拳打四海蛟龙脚踢下山猛虎之类的话吧,全是垃圾?又没文化又欠揍,这跟当街骂娘没啥区别。
花脸察觉到赵凤声脸色不自然,低声说道:“哥,你不是让我刻上最气人的字吗?怎么,写的不对吗?”
赵凤声揉揉鼻子,附耳道:“气人倒是气人,就是怕那帮爷们心脏受不了。”
“哥,你说他们会生气吗?”花脸问道。
赵凤声轻叹一口气,“别说他们,我都想揍你……”
花脸耸耸肩,他就是清冷性子,只要不涉及到他旁边的亲人,别人是生是死,无所谓。
赵凤声看了都觉得不妥,更别提正阳武馆的人,当红纱揭开一瞬间,人群中就传出无数句咒骂,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往前冲,有了动手的征兆。
陶墨脸色黑的不像话。
正阳武馆开业至今,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让北佬上门送块全是垃圾的匾,这跟多年前东瀛人送的东亚病夫有什么区别?赤裸裸的打脸!
陶墨喊住想要动手的徒弟,向前迈出一步,嗓音夹杂怒火低吼道:“我敬你远来是客,你竟然敢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放肆的东西!欺负我正阳无人?!”
事已至此,再往回打圆场,已经不太可能,赵凤声硬着头皮笑道:“馆主,我们登门拜访,就是想切磋武艺,至于这块匾写的是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
“好!那就如你所愿!韩喜,迎战!”陶墨大喊道。
身为馆主,不可能充当先锋官,先让徒弟中身手最好的韩喜出战,自己压阵即可。
“那个……先等等。”赵凤声陪笑道:“馆主,打之前,咱们得先说好规矩,万一出了差错,事后再去商量,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陶墨厌烦道,他目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把这三人教训一顿。
“这第一呢,就是医疗费的问题。拳脚不长眼,如果伤到,是自己掏腰包,还是对方报销?我们可没有五险一金,也没有买保险,现在感冒发烧都得千儿八百,假如腿断了,肋骨折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第二,是场地损失的问题,您看您这里,桌子,凳子,地板,茶杯,都是花钱买的吧?比武嘛,难免会磕磕碰碰,万一不小心弄坏了,您说您那是椅子是黄花梨的,杯子是清朝官窑的,我找谁说理去?”
“第三,就是赌注,咱们卖力气比试,不能没有彩头,耍个猴还能赚仨瓜俩枣呢,大活人累一身臭汗,最后啥也没赚到,那多没意思,得来点赏金提提心劲吧?”赵凤声挤眉弄眼道。
陶墨肺都要气炸了,自己响当当正阳武馆馆主,竟然被怀疑成碰瓷儿的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也不可忍。
陶墨压抑着怒火,咬着腮帮子道:“刀剑无情!生死自负!我们的人如果伤亡,我们自己负责!你们打坏了我馆里的东西,一分钱都不用你们赔偿!至于赌注,随便你开!陶某接着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赵凤声拍拍小心脏,“我们兄弟没什么钱,但也不贪财,就是想出个名。假如侥幸赢了,请馆主将记者请来,登报说明事实就行,怎么样,不过分吧?”
“那你们输了呢?!”陶墨怒目相向。
“要杀要剐,随馆主处置。”赵凤声回答的挺光棍儿。
“好,君子一言!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赢了,你们磕头道歉!”陶墨喊道。
“那没问题,咱也别驷马难追了,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担心现场来不及,早都准备好了,一式两份,您只需要签字即可。”赵凤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一溜小跑递过去,补充道:“别忘了摁手印啊,这样才具备法律效力。”
陶墨光想给这小子欠揍的脸上来一招黑虎掏心。
正所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