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想了许久,每一次回想起青华君赶人时冷漠的背影和淡然的口吻,就像是在心口上的旧伤再划上一刀,直到划得血肉模糊,他仍然想不明白。容逍说的越是诚挚坚定,他就越是不甘迷茫。
容逍却不知陆子卿心底的曲折,他没听清陆子卿的话,疑惑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陆子卿手掌攥紧,终于下定决心,他合上双目,片刻后抬头笑道:“没什么,你到扬州,是有事要办罢,我可能帮得上忙?”
陆子卿不想说,容逍也不再追问,事实上他来扬州除却游赏外,主要还是为了替姬云办事。前些日子朝堂上闹出一件谋逆案,姬云手下一名重臣连带许多虾兵蟹将都折在里头,暗地里追查了大半个月,最后查到扬州刺史头上,只是他身边有异人相护,姬云拿不到最要紧的证物,正巧遇到容逍上西京,做人师叔的,为师侄分忧自是义不容辞。
陆子卿对这些谋算全无兴趣,容逍只简单说了缘由,陆子卿听了半晌,忽而道:“你同姬云很要好么?”
他的目光不自然的移开一瞬,又转头看住容逍。容逍捕捉到他无意识的小动作,心里忽然生出种微妙的情感,犹如温热的水流从心上滚过,忍不住笑道:“姬云小时候身体不好,贵妃就将他养在紫云观里,正拜在我大师兄门下。我自小长在观里,从观主往下算的四代弟子中就姬云同我年岁相当,除了修炼的时候几乎都在一起,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陆子卿睫羽一颤,秀长双眉不由得蹙起,淡淡道:“你将证物说与我听,我去取便是。”
容逍微笑道:“真是多谢你。”
姬云一早为容逍安置了院子,待到了扬州城,两人先去放置行装,再看时辰已是日落时分,索性上街闲游再找家食店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