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丹领着数万的队伍,日赶夜赶终于到了昭莫多,康熙的追兵一直紧咬不放,他们的队伍已经筋疲力尽了,到了这山清水秀的故土,饮饮马,歇歇脚,洗洗脸上的尘土,噶尔丹看着妻子阿奴明艳却疲惫的脸庞,心里涌起了些迷茫,这样,值得吗?
可惜没有什么时间给他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散乱的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了,草原的雄鹰不懂得什么是认输,哪怕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不过是支探路的骑兵,此时不乘机杀个痛快,更待何时?何况还可以抢了他们的粮草,多好!
那支骑兵果然不堪一击,几百人的小分队看见自己的大军焉得不败?且战且退,噶尔丹却是杀的兴起,口里咆哮着向着那企图逃跑的队伍追过去。
等到他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东方高山上有弓箭营,西边沿河有骑兵营,抬头看见那对面是火器营,噶尔丹知道今天是不死不休了,咬咬牙,身先士卒就冲进了包围圈的步兵中。
:“儿郎们,杀啊,杀啊!”噶尔丹的喉咙已经嘶哑了,却未曾停止过呼喊,阿奴鲜艳的衣裙上满是暗红的血迹,可她手里的弯刀没有停过。
西北汉子的骁勇剽悍从来都是有名的,从日中到傍晚,噶尔丹这边一点颓势都没有,反而隐隐有压过清军的样子。
大阿哥被费扬古拢在帅营这边,不许他上阵,大阿哥虽然不服,却也只能守着费扬古,不时举起手里的西洋望远镜观看战场。
平地上清军已经死伤大半,费扬古招招手,火器营就开始填火药放子母炮,轰隆隆几炮,对方果然死伤许多,只是烟尘四起,为了不误伤自己的人马,费扬古让火器营先暂停了第三炮。
噶尔丹听到耳畔的炮声就知道不对头,刚想回马去救阿奴,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震下马,等噶尔丹冲过去的时候,第二枚子母炮又过来了,巨大的烟尘中,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摇摇晃晃往那边去,身下的马受了惊,不住跳跃嘶鸣。
噶尔丹索x_i,ng下了马,拿手擦了鼻子流下的血,向妻子奔过去,那红霜已经倒在地上抽搐,阿奴委顿在黄土里,满面鲜血。
噶尔丹把阿奴搂在怀里,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白,他拼命想擦干净她的脸,这么美丽的花朵怎么可以染尘?
阿奴却勉力扯了个微笑出来:“大汗,我的大汗。”手就垂到了地上。
噶尔丹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却奇异地觉得自己什么都听见了,当初自己不过是个穷小子,被哥哥瞧不起,可她却愿意对自己笑,唱歌给自己听,娶她的时候自己真高兴,比杀了哥哥更高兴!
放下阿奴的尸体,噶尔丹跌跌撞撞去找自己的黑云,翻身爬上去,举起刀:“儿郎们,今儿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跟着我,去夺山!杀他个够本!”
等烟尘散尽了,大阿哥惊奇地发现,噶尔丹居然开始向着孙思克率兵据险防守的山头发起了攻击,不过一会儿,那边就丢了一个山头!
大阿哥愤愤地向着费扬古说:“都说咱们八旗善战,如何如此软弱?”
旁边的殷化行忙跪下来请战:“末将不才,请大将军给我三千人,定将这山头夺回来!”
费扬古一贯器重这个汉将,除了三千j-i,ng兵,还分了十门子母炮给他,要他用最短时间把山头夺回来。
殷化行带着三千人绕过东面,从清军溃退的西面登山,都弃了重兵器,只挪出人手来抬着火器上山,殷化行下了急行军的命令,一定要在天黑前登上山头。
登上山顶,那噶尔丹已经杀到了半山腰,殷化行忙让火器营的先放火炮,四五个炮弹后,那边的攻击终于慢了下来。
可是等殷化行的火炮打完了,噶尔丹又锲而不舍呃攻了上来,殷化行只有三千j-i,ng兵,双方战的难解难分。
那边的费扬古早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情况,心知噶尔丹已经是最后一击,肯定凶猛的很,这样下去,自己这边死伤太过,虽胜尤败。
正着急的时候,殷化行那边却送来了信件,说是自己在山顶遥望噶尔丹后阵不动,知道那里定然是妇女、辎重所在,川中兵应当从柳林中冲出进攻敌人侧翼,敌人阵势必乱,派遣一支军马往南,出其不意进攻敌人后卫部队,敌人必定回护,乘势给敌人以有力打击。
费扬古立刻分出j-i,ng兵绕至敌后方,进行突然袭击。瞬时,噶尔丹军营大乱,噶尔丹只得回兵去保护后方。山顶的殷化行抓住这个时机,实行前后夹击,指挥士兵擂鼓呐喊,从山上冲下,准噶尔军立时大乱,溃不成军。此时据守山头的孙思克部也受到鼓舞奋呼出击,噶尔丹的队伍溃不成军,只好仓皇北逃。
殷化行见他要逃跑,哪里肯放过?也不求令牌,独自率军乘胜向北追击了三十多里,至特勒尔济山口,斩首三千余级,俘虏了数千人,噶尔丹仅率数十骑西逃。俘获子女、驼马、牛羊、器物甚多,其中仅牛羊即达二十余万头。
等到拂晓时分,营地里的大阿哥和费扬古才等到得意洋洋牵着俘虏牛羊的殷化行归来,得获如此大捷,全军都欣喜不已,当夜就递了捷报给打算回师的皇帝,然后整顿人马,就地庆功,杀了牛羊给士兵们加餐!
大阿哥端起茶杯敬向费扬古:“虽然没有酒,可是这茶大将军可不得不喝啊!”
火光映得费扬古满面都是喜色,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