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自然明白乔熳汐是什么意思,无论被子是不是摊开来睡的,都是要叠的,无论请罚的话说了有没有用,都是要说的,这,就是规矩。虽然有时候显得没必要,可是生活中没必要的事太多了。
乔熳汐看着沈默垂下头,知道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淡淡道:“我九岁的时候,一直认为有一句话很有道理,‘改变不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到我十四岁那年,又变了想法,所以,告诉瑀宸的,是另外一句话。”
秋瑀宸点头道:“是。哥教训瑀宸的,是‘接受愿意接受的,改变值得改变的。’”
乔熳汐接着道,“后来,我十九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所以,信奉的,变成‘接受无力接受的,改变能够改变的。’”
沈默对于乔熳汐的心路历程,自然是懵懂的,秋瑀宸却清清楚楚,哥哥的九岁,十四岁,十九岁,都是分水岭般的年纪,可是,禹落哥应该快要回来了吧,那些必须要接受的无力接受,也该渐渐的淡去了吧。他轻轻抬起头,“哥现在认为呢?”
乔熳汐只是笑笑,却轻轻拍了拍沈默肩膀,“接受不必要改变的,改变不必要接受的。你自然可以拒绝,可以反抗,可是,反抗,从来不是为了给本身的倔强再镀一层金,再j-i,ng致的镀金,也不值得付出足以赢得真金的代价来兑换。”
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秋瑀宸,“如果你站得不够高,只能去考虑能不能,只有真的君临天下,才有资格去思量,值不值。”
乔熳汐打开通讯器,一分钟之后,就有人送了一套紫色的衣服给沈默,秋瑀宸认得这是自己身边的十六名护卫的衣服,顿时有些错愕,乔熳汐却只是命沈默穿起来。看到沈默穿戴整齐,对着通讯器吩咐了几句,就有十名穿着同样服装的护卫走进来。
“属下参见主人。”只是进门相同的步辐,整齐划一的动作,就标志着一件事,训练有素。乔熳汐却并不给予回应,只是意味深长的望着秋瑀宸,秋瑀宸立刻以相同的姿势跪了下来,“属下参见主人。”
沈默一怔,在只有他和乔熳汐依然站立着的屋子里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对视了整整六十秒,终于,他从里面读到了期许、鼓励,甚至,是更深一层的,信任,倔强的少年调整了自己刻意正直的站姿,却在一种叫做理解的感情的驱使下,将僵直变为挺拔,然后,顺从却又傲然的跪下,“属下参见主人”,用一种不带着敷衍却也不带着妥协的不卑不亢的声音。
骊歌浅浅的啜着秋瑀宸亲自烹制的碧螺春,碧色的如生命的叶子让她琥珀色的眸子柔和了许多,“瑀宸昨天送来的汤不错,花了不少功夫吧。”
每天和沈默在一起,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秋瑀宸觉得,自己在这几天里厨艺、茶艺、园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乔熳汐靠着骊歌笑道:“炖汤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昨天的《孝经》是白抄了。”
骊歌笑问:“你又怎么折腾他了?”
乔熳汐轻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太笨了,炖着汤怕误了火候,只能边默边看着火,盛汤的时候不小心撒纸上了。”
骊歌看着秋瑀宸羞红的脸,随口问:“写了多少遍了?”
秋瑀宸低下头,“不算昨天的,一百六十遍了。”
骊歌微微点了下头,“听说,你哥又将那孩子重新交给你管了?”
秋瑀宸站起身,“是。”
乔熳汐轻笑道:“妈,那孩子脾气太臭了,我打的都快累死了,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瑀宸不过劝他两句,他倒是什么都听,我想啊,打也打过了,罚也罚过了,一物降一物,还是让瑀宸去管他吧。”
骊歌早都查问了行刑的人,沈默的凄惨样子可真是有目共睹,知道乔熳汐并没有放水,她也不愿再说什么。她自然明白,沈默,秋瑀宸终究是放不下,也不能真打死了他,这些天秋瑀宸天天过来陪自己,变着法的讨自己欢心,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些母子的感觉,自然不愿意为了沈默再动肝火,既然乔熳汐已经教训过了,好不好就由着沈默吧,他要真的是块材料,也不辜负秋瑀宸,若是不成气候,墓镧那一关也绝对过不了,逍遥两天又能如何呢,于是,只是轻笑着对乔熳汐道:“就你有道理,既然给瑀宸找了事做,《孝经》就不用抄了吧。”
乔熳汐轻轻撇撇嘴,“妈想饶了他就饶了他吧,就他那笔烂字,我也真懒得看了。”
秋瑀宸红着脸谢过了母亲和哥哥,这才明白哥哥的深意,原来,无论是起初的酷刑还是对自己的安排,都只是为了能够将沈默尽快的交给自己而已,他突然想起那天乔熳汐说过的话,“自己惯坏的孩子自己管”,秋瑀宸轻轻笑了笑,大概哥哥也不愿真的将沈默变成一具只会服从没有感情的躯壳吧,他抬起眼对着乔熳汐感激的一笑,乔熳汐却只是用一种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淡淡道:“用心教,墓镧不是要他去玩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题
只看餐桌上的j-i蛋,沈默就知道秋瑀宸生气了,这种令人郁闷的食物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了。没有秋替自己刷牙洗脸穿衣服,还真是不习惯啊,仔细端详着手中椭圆形的看起来就生气的食物,随便敲了两下,沈默不自觉的撇了撇嘴,连蛋壳都要自己剥,平常,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