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和杨八姐两人虽然差了一个辈份,但年龄相仿,八姐也比穆桂英大不了几岁,因此二人在府中常以姐妹相称。此时穆桂英见八姐似乎心有不甘,便笑道:“八姑切莫心急,待本帅今夜将城围了。那卢貌便如瓮中之鳖一般,擒之如探囊取物!”
话音未落,忽有蓝旗官来道:“禀元帅,敌将卢貌见不敌吾军,已撤下了城头的旗帜,往昆仑关方向逃去。前营杨将军令小人前来问计,是否进城?”
杨八姐道:“算那小子聪明,跑得快,要不然定让他身首异处!”
穆桂英对蓝旗官道:“传本帅将令,入城安民!”
那卢貌本欲负城顽抗,不料在宋军刚刚兵临城下之时,邕州已下了一道圣旨给他。让他弃守宾州,保存主力,兵马全部撤入昆仑关以内。卢貌自恃勇力,有所不服,坚持要与宋军决战。还是部将黎顺劝道:“吾大南国主力,已在桂水之畔全部覆没,若是与桂州、柳州、宜州等城守将一般,凭城顽抗,势必被宋军逐个击破。不如顺了圣上的旨意,退入昆仑,积蓄兵马,以图东山再起!”
卢貌听他说得在理,便下令全军从城西撤出,一路直奔昆仑关而去。
出乎穆桂英的意料,宋军几乎兵不血刃地取了宾州。夺下了宾州,离邕州已是不远,中间仅仅隔着一道昆仑关,看来离班师回朝之日,已是不远。
最新找回4f4f4f,c〇m进了宾州,穆桂英下令各营将士张榜安民。前军杨文广听闻八奶奶到了军中,急忙来到帅堂参见。杨排风也带伤起身,去拜见八姐。一家人齐聚宾州,其乐融融,唯独缺了金花,甚是遗憾。
第二日,石鉴带着五百人马,从恭城、昭州返回,来见穆桂英,道:“元帅,小人已将那五名武士的骸骨殓回,送往东京安葬。特来帐下听用。”
穆桂英道:“前日本帅已与余将军商议,令你乔装混入昆仑关之后,前往邕州,离间贼王侬智高与三十六峒之间的关系。此正乃本帅当日委命与你的初衷,余将军亦甚为赞同。你可马上打点一番,前往邕州而去。”
石鉴道:“元帅,小人只想杀贼,不知可否留小人于军中听用。”
穆桂英道:“吾军已下宾州,不日便要夺取昆仑关。此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若是有了三十六峒之兵相助,宋军即便是再多上十万,也是万不能破关的。你此去亦是为国家效命,休要推辞。”
石鉴道:“既然元帅如此说了,小人从命便是。只是小人尚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桂英道:“你若有话,直言无妨。”
石鉴道:“小人在入宾州城时,正巧遇到两名交趾郡王的使节,想要求见元帅,说是有家国大事相商,不知元帅是否接见?”
“交趾郡王?”坐在一旁的杨八姐疑惑道,“他们派使节来作什么?”
穆桂英道:“且先将他们召入,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石鉴得令,便下去将两名使者迎入帅堂,道:“在案上所坐之人,正是当今天子钦封的平南大元帅穆桂英。你二人有何要事,只管与她说便了。”
穆桂英往堂下望去,这两名使者,一人约三十多岁,一人看上去还不满三十,皆长得白净无须,精瘦干练,双目如贪狼一般,阴鸷而凶恶,虽目不斜视,却不停在用余光左顾右盼。穆桂英问道:“不知使者驾临,有何见教?”
两人齐齐跪下,只听那稍年长的使者道:“吾乃是交趾郡王麾下李常杰。”
他又指着身边年纪稍轻一些的男子道:“此乃小人胞弟李常宪,见过大宋平南元帅。”
“使者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穆桂英道,“我大宋与交趾,素来相安无事,今日使者进我军中,可有什么要事?”
李常杰的声音很细,细得有些尖锐,听上去像是女人一般:“下官久闻穆元帅之大名,威服四海,允冠古今,今日有幸一见,着实英气逼人,不敢仰望!”
穆桂英笑道:“使者过奖了。桂英只是一介女流,不敢担如此盛誉!”
李常杰这才转入正题道:“元帅此番南下,乃是为了侬智高反于广南。想那侬智高原是交趾叛将,因交趾不容,方于天朝之南作乱。郡王素来与宋廷交好,出此叛将,扰乱天朝,心有不安。特令吾等,领兵五千,陈于边境,若是元帅应允,交趾之兵越境而入,从昆仑关后袭取邕州,迎元帅入城。元帅便可兵不血刃,而平贼乱。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穆桂英沉吟道:“交趾郡王的美意,桂英心领了。只是这广南之地,本属我大宋疆土。侬贼于此作乱,自当有宋廷出兵平灭,不敢劳烦郡王。”
李常杰一愣,道:“元帅是要拒绝郡王了?”
穆桂英道:“拒绝自是不敢,只是王师既已到宾州,破关平贼,已是早晚之事,便不劳郡王费心了。”
李常杰道:“穆元帅,你可知这昆仑关之险?现侬军层层把守,邕州又在重聚兵力,宋军若想破关入城,难于登天。还请元帅三思。休要徒伤兵士,负了郡王一番好意。”
穆桂英道:“烦请使者转告郡王,桂英平定侬贼之日,定向天子奏明,使两邦永结秦晋之好。”
李常杰起身,表情有些愤怒,但依然彬彬有礼地道:“既如此,下官自当向郡王禀明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