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将军威风依旧不减当年。”
来人拱手相礼,客气又坦荡。尤其是将军称谓,更是贴服他的心。
镇南王心中微动,毫不掩饰眼底的欣赏,道:“王爷客气。”说罢,似是想到什么,“犬子昔日多有得罪,祝某在这里先向王爷赔个不是了!”
言罢,镇南王双手相拱,对着来人似要深躬身一礼。
宁致连忙上前,扶住镇南王的手,道:“将军客气,本王与贵公子不过是小打小闹,担不起将军这般重礼。”
镇南王位高权重,便是宁王受宠,也无须行此番大礼,不过是有意试探宁致罢了。
此时他见宁王目光澄澈,毫无虚伪作假之意,当即大掌拍在宁致肩头,道:“王爷好气魄。”
宁致心中嘀咕,这镇南王夸人就夸人,动手作甚。
那一把子力气,直拍得他肩头发麻。
心中这般腹诽,面上却不带出分毫。
恰时宫门大开,俩人对视一眼,镇南王客气让宁致先请。
宁致推辞一番,便直接并肩而走。
说起来,这还是宁致第一次上朝。
面见圣上,文武百官皆俯首陈臣,唯有宁致,长身玉立地站在原地。
这是皇帝曾经赐给萧勉的尊荣,任何场合,见之无须跪拜。
所以说,皇帝这个人说他宠爱萧勉,在某些方面确实很纵容。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瞥见宁致,顿时来了兴致,笑眯眯的问:“皇弟,今儿个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宁致一本正经道:“今儿个的太阳确实是打西边出来的。”
皇帝的心情似是不错,又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的哈哈一笑,“来人,给宁王赐座。”
宁致上朝一事就此揭过,皇帝开始处理朝政。
宁致本意就不是来上朝的,昨夜祝东骏遣人给他送消息,说祝弈君被镇南王关进了祠堂,叫他想想办法。他琢磨了一下,便打算趁早朝时来会会镇南王。
镇南王这个人……
说他忠于北萧吧,可话本里的他反了,说他不忠吧,祝弈君被二皇子和平郡王追杀时,曾给他去过一封密信,言明要反了这北萧,可镇南王拒绝了。
还有,祝东骏为武将之后,按照武将世俗,应当早早送去军营历练,挣取军功,但祝东骏却赋闲在家,身上无任何品阶,便是镇南王世子之位,也不见镇南王请封。
在没见镇南王之前,宁致不好猜,但方才与镇南王交谈过后,他倒是看出些什么。
镇南王此人忠的是百姓,若在位皇帝圣明,便是关乎自身安危,他也能忍,但前提是不能触及他的底线,比如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在他心底的地位也不相同,从尚未请封世子来看,镇南王显然更看中大儿子,那祝弈君身份的事……
下朝后,镇南王主动邀请宁致前往府内一叙,宁致欣然应允。
祝家世代为武将,府内多见各色兵器,连小厮皆都有武艺底子。
宁致经过偌大的武场时,由衷的赞叹道:“贵府不愧世代为我北萧战神!”
镇南王沉肃的面色难得缓和了几分,捋着胡须感怀道:“此武场还是我外祖父在世时扩建而成。”
说罢,他忽地想到清晨宫门口拍在宁王肩头的那一掌,他用了几分力道,自己心里清楚,可这位传闻中不学无术的宁王竟是巍然不动,心下不由的一动,道:“王爷可要试上一试?”
“哦?”宁致挑眉,“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宁致换了身j-i,ng悍短衫,从武器架上顺位第一抄起一把刀,小试片刻,拧眉换了矛,又挨着把其余几样武器试了一番,最后选了最为熟悉的剑。
他握着剑,动作流畅迅猛地耍了一套剑法,接着剑指镇南王,跃跃欲试道:“将军,可敢一战?”
“本将军正有此意!”说罢,他接过小厮投来的大斧。大斧重达五十多斤,落入他手却仿若轻如羽毛,被他耍的虎虎生威,热了身,虎目倏地迎上宁致的眼,旋即劈着斧头朝宁致迎去。
兵器相交爆出的刺耳声连绵不断。
祝东骏趁着下人送饭的功夫,打晕下人,换上下人的服饰,正想偷溜去祠堂把阿姐放出来,忽地听到一阵打斗声,心下暗想,哪个没眼色的敢跑到他镇南王来撒野?
他迟疑了一下,脚下的步子掉了个头,循声来到武场,却惊讶的发现武场上相斗之人竟是父亲与宁王!
他瞪大眼珠,震惊的看着宁王挥舞着长剑在父亲圆刃大斧的连番攻击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还游刃有余!
父亲的身手退步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随之又见父亲整个人不复平常的肃穆,反而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兴奋和战意。
这……
宁王……宁王他何时有这般利落的身手?
若他有这般身手,当初又为何被自己打的差点断了气?
宁致在与镇南王打斗的过程中,余光瞥见了武场外的祝东骏,心思一转,旋即发动攻击,在镇南王露出破绽之际,剑背打在镇南王手腕上,镇南王手腕一脱力,圆刃大斧脱手而出。
就在这须弥之间,宁致凝神挑起圆刃大斧的半月形,在剑尖转了一圈,随之抛向双目圆睁的祝东骏,在祝东骏瞳孔紧缩的瞬间,稳稳地砸在距他半尺之际。
祝东骏;“……”
“好小子!”镇南王输了比试心情反而越发明朗,他拍着宁致的肩膀,“身手不错。”
宁致觑了眼吓傻了的祝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