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妇人,正是永毅侯府上的李老太君,是老永毅侯的妻子,一品诰命夫人,此时都不顾仪态的站了起来,更是让众人觉得惊讶,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李老太君和韦沉渊的身上,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永毅侯府自从老永毅侯死后,李老太君膝下无子,便将庶长子耿浩记在了名下,承了爵位,然后庶长子耿浩没多久之后,便得了病死去,其妻也随后死去,膝下无子,一时爵位落空,陛下感念当初老永毅侯的功劳,并没有收回爵位,而是一直悬而不决。(具体请看前面,有仔细介绍的,这里就不在累赘复述。)
在众多的庶子里面,耿佑臣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已有风声传出,李老太君准备递折子,将爵位传给这位最为年幼的庶子。
然后眼下来看,事情似乎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所有人都记得当初耿浩只有一个嫡妻,并没有妻妾的,如何韦沉渊却说是耿浩之子,而李老太君,如此失态的问话,里面必有隐情。
显然明帝和大家的想法也一样,并没有出言阻止,但是皇后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知道,韦沉渊别的都不用说,单单只要将他是永毅侯耿浩儿子的身份一亮,今日耿佑臣所说的一切,全部都会由科举舞弊一事变成为了爵位之争,而为了爵位之争,直指状元罪名,绝对会让明帝生怒。
她眼里带着微微的急切,面上还是很端容的开口道:“韦状元,今日是说科举舞弊一案,你在殿上说出这所谓的身世,是想大家转移视线吗?”
韦沉渊淡淡的一笑,转过头来,抬起清隽的面容,双眼清澈,“皇后娘娘,微臣说出身世,就是告诉大家为何耿大人会没有实际证据,却依旧在殿上对微臣咄咄逼迫,想要证明微臣的状元之位是舞弊而来的,因为他知道,微臣的出现,将对他未来造成威胁。”
“我没有!”耿佑臣从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呆愣中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简直难以消化这个信息,喉咙如同梗了一块骨头一般,上不了,下不去,只觉得吐气都难,“韦沉渊,据我所知,大哥只有大嫂一个妻子,你这样伪造身份,究竟是什么目的?”
耿佑臣一番话的确是有理,众人也知道耿浩没有小妾通房,可是李老太君接下来却又紧跟着c-h-a了一句话,她一双青筋突出,老年斑遍满的手紧紧的抓着搀扶着她丫鬟的手,微微抖动的手,泄露了她激动的心情,“韦状元,你说,你母亲是不是银环?”
再次追问之下,韦沉渊侧过身来,看着李老太君的眼却是没有太过感情,冷声道:“是的,我母亲就是当年被你送走的侯爷的大丫鬟,银环。”
李老太君双眼虽然浑浊,视力却不是太差,她向前倾着身子,去看韦沉渊的模样,两眼不停的在韦沉渊的眼睛,鼻子,眉毛,额头,下巴搜寻,双眸里渐渐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是,是,你这鼻子和嘴巴,像足了浩哥儿,像啊。”
一些老臣在李老太君如此说话之下,也细心的端详着韦沉渊,就连张阁老也在查看,他自看到韦沉渊时,就觉得有点面善,可这种面善,他认为是韦沉渊像女儿的缘故,毕竟韦沉渊是女儿的儿子,其他的倒也没多想,如今听李老太君这么说,才发现,韦沉渊的面容,的确和永毅侯耿浩有着四分相似。
难怪当初他找不到女儿,原来女儿进了永毅侯府,而且还改了名字,又是跟在很少走动的永毅侯耿浩身边,更是难得一见了,想到这里,心里又诸多感慨。
“就是长得像一点,也证明不了什么。”李老太君的话,等于在承认韦沉渊的身份,耿佑臣情知此时绝不能让人就这么确认,赶紧出来反驳道。
“我也不打算用相貌来证明什么,世间相貌会相似的人总会有一二。”韦沉渊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走到李老太君的面前,“李老太君,你请看这个。”
旁边的丫鬟帮着接过那个巴掌大的小荷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红黄色的j-i血石方章来,翻过来之后,可以看到上面刻着“环浩”两个字篆书。
李老太君接过来,好好的看了一番,在方章上面雕刻的芍药花瓣上,发现了一条裂缝,那裂缝是用胶沾上去的,虽然补的很好,但是还是看得出一点痕迹。
她手指在那方章上摩挲了一下,点头道:“是的,这就是浩哥儿当初刻给银环的东西。”
永毅侯耿浩不好赌,不好嫖,也不爱酒,就是喜欢j-i血石和雕刻,这个j-i血石方章正是他亲自挑选,然后亲手刻好,送给当时叫做‘银环’的秦氏,下面也是刻着两人的名字,算是一个定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