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芳可算逮到了文祺,挺着孕肚拉他回练功房练唱。隔了两个月,基础一点儿没忘,文祺听着胡琴的旋律,踩着拍点,揉起手腕,绢帕轻挥,头冠上的配饰在灯光下粼粼闪闪,他在肖谔眼中,身段如翠织玲珑,姿态玉立聘婷。
文叔和兰姨偶尔来茶楼做客,坐的是二楼最奢华富丽的雅间,喝的是极品清冽的金骏眉,肖谔会和文叔边下棋边聊生意,文祺则拉着兰姨一道听戏,时不时轻声给她哼上一曲。
最近几晚,等文祺睡熟,肖谔披件外套溜去一楼暗室,为自己设计的成品做最后的点缀,装饰。黯淡光线下,室内的宝气依旧,鎏金熠熠,珠碧盈辉,肖谔珍重的将手中的物件捧起,笑着,在心里悄悄说,“是时候了”。
文祺的身体逐渐康复,关于“吕氏制药厂”爆炸一案,方铭礼带他去警所做了笔录和备案。文祺知道的不多,提供的信息与警方核实到的内容大部分吻合,只是在询问是否记得其他试药人员的名字时,肖谔在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措和犹豫。
“我应该是记得的。”文祺蹙眉深思,“药厂的人不允许我们互通姓名,私下里,我们基本都用字母来代替名字。”
档案上的失踪人员信息那栏,这么多年仍是空白,方铭礼问:“有人告诉过你他的真实姓名吗?”
“有。”文祺点头,在他能想起的记忆片段里,逃出药厂那晚,逃到那堵隔离外界的六米高墙前,坐在上面的少年扔下绳子,向他伸手,笃定的对他说,“r,你一定能回家”,还有,“别忘了我们”。
“抱歉。”文祺沮丧的叹了口气,不知这句歉意是对方铭礼,还是对记忆中的那个人,“我还是没能想起来。”
一指厚的资料,全数封存进牛皮纸袋中,方铭礼十分平静的看向肖谔和文祺:“这个案子,归档了。”
走出警所,文祺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缕清风带起耳鬓的发丝,他望向快要隐没进地平线的夕阳,忽然轻唤一声:“肖谔。”
肖谔转过身,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