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该在这愚钝的师弟面前,把话挑得再明白一点。
哪知他一迟疑的功夫,褚寒汀已不温不火地说道:“丁师兄的意思是,只要我能打得过你,就能证明我的话是真的么?”
丁晚河一怔,继而冷笑了一声:“不错。”
褚寒汀点点头:“好。”他环顾四周,对陆随境道:“借剑一用。”
陆随境却没动;事实上,厅中诸人皆目瞪口呆地静默着,任谁掉根头发,恐怕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丁晚河也没料到褚寒汀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将他噎了个骑虎难下。他这会儿急着离开,打也不是,不打更不行。偏偏褚寒汀还笑着对陆随境道:“剑都舍不得给我用么?”
可把丁晚河气坏了。他盘算了一下,打发个废柴师弟根本花不了多少功夫,不算太耽误事。于是丁晚河冷哼一声:“自不量力。”然后对陆随境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剑给他!”
褚寒汀从惊得同手同脚的陆随境腰带上解下佩剑,对丁晚河一拱手:“丁师兄,请出招吧。”
丁晚河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他万万想不到这唯唯诺诺的小子竟敢如此托大。他也不客气,指尖一挑,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便已被他稳稳握在掌中。丁晚河森然道:“褚师弟,得罪了。”
拔剑的姿势挺好看,褚寒汀心里默默点评道,可这种花架子练得再好,也只能当个华而不实的绣花枕头。褚寒汀全无惧色,他随意地握着佩剑,显得颇为游刃有余;虽然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是打不过这绣花枕头的,可丁晚河也远不能让他心生畏惧。
丁晚河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好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说罢,他将利剑一横,摆了个起手式。
陆随境的脸上却头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犹豫,他太知道大师兄的脾气了。丁晚河一出手,褚寒汀不死也要脱层皮。他跟褚寒汀又没什么过节,抢初秀归抢,可伤了认命就过了。陆随境张皇四顾,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要怎么找补。
而还没等他稍微理出个头绪来,那胆大包天的褚寒汀却已将手按在了剑柄上。陆随境大惊,赶忙抢上一步,死死抓住他:“你疯了么,你就是能打十个我,也不可能是我师兄的对手!”同时恳求地看了丁晚河一眼。
他一开口,丁晚河就将他的心思摸了个透。丁晚河不耐烦地喝道:“走开!优柔寡断,像什么样子,回头再教训你!”
他这个师弟哪里都好,就是欠些锤炼。可也难怪,他还没真的见过血,没来得及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陆随境劝不得丁晚河,焦急地看向褚寒汀,却见褚寒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晚河的剑。丁晚河手腕平直,剑尖上挑,是极其平常的招式。若是他没有看走眼,那一剑出手后会刺向他的右肩。褚寒汀毫不迟疑地向左跨了一步,果然恰好避开了丁晚河的第一剑。
丁晚河一剑落空,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是意外而已。他腕子一拧,第二剑往左变招,追着褚寒汀而去。这也不是个如何出人意料的招式,褚寒汀将剑横在胸前,架住了丁晚河来势汹汹的第二剑。
两人兵刃相接的一瞬间,丁晚河充沛的真元一股脑地压在褚寒汀的剑上,再悉数侵入他的经脉。这具身体脆弱的经脉登时就不祥地涨了一下,褚寒汀手臂发麻,亏得早有准备,才没把剑丢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丁晚河的第三剑已斜下劈了过来。